“知道你生活離不開鋼琴,請你吃飯都專門來這種可以聽鋼琴演奏的餐廳,我對你貼心吧?”
莫杰揚起燦爛得意的笑容。
時尋卻只是冷冰冰的,一如往常,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這種級別的演奏,我看不上。”
莫杰正在喝水,聽時尋這么說,差點被嗆到。
“知道你是鋼琴大師,世界冠軍,可你也不用挑剔到這個地步吧。我打聽過了,能來這家餐廳演奏的,那也都是專業水平過硬的鋼琴家。”
時尋沒同好友爭辯。
逼近八點時,有人準時走上舞臺中央。
身形瘦削卻頎長,如同雪中挺拔的翠松,帶著凜然的傲氣。
一下子吸引了餐廳里人的視線。
時尋頭也不抬,文質彬彬地吃著東西,優雅得如同歐洲中世紀的貴族王子。
莫杰卻忍不住發出了驚呼,“看著還很年輕啊,這身材,我都嫉妒了。”
可惜,那青年戴著半張面具,遮住上半張臉。
只露出兩只眼睛,線條感十足的下巴,以及薔薇色的唇瓣。
大概是莫杰反應太大,正在進食的時尋,長睫輕抬,一雙深邃如寶石的眼眸,終于朝舞臺看過去。
然后,時尋微微愣住。
雖然鋼琴面前的青年換了一套西裝,戴著面具。
但身形還是讓時尋立馬聯想到了,今天在沈家遇見的那個沈清。
他怎么會在這?
八點整,沈清十指放在了鋼琴的琴鍵上。
悠揚的鋼琴樂,緩緩流淌。
本就充滿格調的餐廳,因為這一幕,更加具有氛圍感。
外行人分辨不出彈琴彈得如何,只知道這很好聽,引人入勝。
以及演奏的青年,氣質很好。
脊背挺得筆直,像青竹,像翠松。
可時尋不一樣,鋼琴才演奏到半分鐘,他的心跳就越來越快。
少有的詫異起來。
沈安說沈清不會彈鋼琴,可事實是——
沈清彈得比沈安還要好很多
他目光帶著隱隱的炙熱,目不轉睛盯著鋼琴前的青年。
沈清的手指像蝴蝶一般靈巧地在琴鍵上蹁躚,指尖的動作越來越快,讓普通人眼花繚亂。
“對了,你不是去沈家給人上課嗎?我跟你說,我聽來一八卦,沈家之前的小少爺沈安,其實是抱錯的,真正的……”
莫杰說著說著,才發現時尋根本沒在聽。
莫杰伸手在時尋眼前晃了晃,“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瞅你這目不轉睛的樣子?之前是誰說看不上這種級別演奏的?”
時尋這才逐漸恢復理智。
他強壓住心里的波動,冷靜道:“你剛才說什么?時家?”
莫杰把自己聽來的八卦托盤而出。
……
沈清演奏到八點半,緩緩站起身。
站起身那一下,他沒忍住扶住了鋼琴板。
心臟,宛如地震一樣猛烈晃動。
他臉色越來越蒼白。
卻強撐著,往后臺走去。
臺下的時尋見狀,微微皺眉,立馬站起身,跟了上去。
莫杰:??
這是怎么一回事?
時尋撞邪了?
沈清跟端著餐盤的服務員擦肩而過,沒忍住扶住墻壁,緩緩蹲在了地上。
這時,身后傳來腳步聲,以及男人悅耳低沉的嗓音,“身體不舒服?需要幫忙嗎?”
沈清費力地扭過頭。
看見時尋那張精致到無可挑剔的臉。
沈清額頭上布著冷汗,呼吸困難,吃力地擠出一句不完整的話,“心……心臟……”
他這個世界的身體,有先天性心臟病。
說完,沈清再也堅持不住,徹底暈倒在一邊。
時尋面色陰沉如烏云籠罩,他立馬打了急救電話。
——
因為搶救及時,沈清及時渡過難關。
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對時尋叮囑道:“病人有先天性心臟病,你是他家屬?是家屬就應該清楚,他的身體受不得刺激。以后注意點吧,雖然這次搶救過來了,但下次呢。”
“病人已經醒了,你進去看看吧。”
時尋輕輕皺眉,先天性心臟病?
他心情復雜地走進病房。
沈清躺在病床上,凌亂的頭發微微遮住眼睛,顯得他很陰郁。
“醫生說我現在可以出院了嗎?”
時尋本以為沈清會很虛弱,沒想到他開口第一句話便中氣十足,似乎在擔心什么。
“你著急出院有事?”
沈清很是無奈地開口:“我今天演出的費用經理還沒給我,我得去找他要。”
時尋:“……”
所以,沈家少爺這么缺錢?
沈清已經被家里找回,沈家夫婦不應該會缺他錢花才對。
“這么大一個餐廳,不會賴你演出費,你先躺著好好休息。”
沈清糾結了一下,老老實實地躺在了病床上。
他倒不是怕餐廳賴他演出費,而是目前為止他身上只有帶來的幾百塊錢。
大哥說要給他車。
二哥說要給他衣服。
結果,呵呵,沒一個人說要給他直接轉筆錢。
“你學過幾年鋼琴?”時尋突然出聲詢問。
沈清看向他,“問這個干什么?”
時尋微微語噎了幾秒,他沒夸過人,有的話在心里,像是被堵住一樣,難以啟齒。
但轉念一想,沈清的實力,完全配得上他的認可。
“你彈得……很不錯。”
時尋終于還是吃力地說出心里話。
沈清躺在病床上,盯著時尋微微泛紅的耳垂,忍不住笑了。
“你夸我就夸我,耳朵紅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向我告白呢。”
時尋的羞恥感頓時不見了,目光恢復常有的清冷,像是覆蓋了一層不會融化的冰霜。
他突然恢復冷冰冰,“你有心臟病,不適合演奏鋼琴。以后沒錢可以問家里要,別再冒險賺這種錢了。”
沈清搖頭,“我不想問家里要錢。”
他一臉無所謂,“而且,誰說有心臟病就不適合演奏鋼琴了,貝多芬后天耳聾都可以彈,我為什么不可以?”
時尋一時說不出話。
彈鋼琴其實也算是體力活,雖然看著只是坐在那,但全身都投入進去,彈時間久了也是很累的。
更別說是激烈的曲目。
可目前他跟沈清什么關系都沒有,似乎沒有立場干涉他的想法。
“總之,謝謝時先生送我來醫院。”
沈清說完,微微歪頭,好奇地問:“對了,今早上給你的橘子你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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