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走到霍嶼口中的真皮沙發前坐下，兩只腿并攏，手放在膝蓋處，有些拘謹的模樣。
霍嶼低笑一聲，“不用這樣，你自然些，就跟在家一樣。”
沈清心想他家應該還不如霍嶼一個辦公室值錢。
“我還以為沈老師不會來找我。”
霍嶼也坐在了沙發上，離沈清也就一個手掌的距離，他身上的薄荷清涼味淡得像是在風里，沈清呼吸都放得很輕。
“你愿意來，我很開心。”
沈清緩緩開口：“我是想來跟你當面道謝。”
霍嶼轉過頭，目光在沈清身上緩緩觀察了一圈，沈清被他的眼神看得又有些緊張，兩只手無處安放。
就在沈清疑惑霍嶼為什么這樣看他，是他哪里不得體時，霍嶼帶著淡淡笑意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來當面道謝，連個禮物都沒有？”
沈清這才意識到自己是空手而來。
他一路過來，竟沒有從人情世故的角度想過，當面來感謝別人，好歹得提些好煙好酒吧？
“沈老師是打算把自己當做謝禮么？”
霍嶼的聲音緊跟著響起，眼睛亮亮的如寶石折射出光芒，看得出來他心情很不錯。
沈清：“……”
沒看出來霍嶼還挺能開玩笑。
“我送什么禮物也不值錢吧，霍先生什么禮物沒收到過。”沈清一臉認真地給自己空手而來找理由。
霍嶼卻不緊不慢地回復：“那可不能這么說，昨天霍星辰生日，你送他的禮物就很好，我就收不到那樣好的禮物。”
霍嶼指的，是昨天沈清給霍星辰的那個擁抱。
沈清的臉頰立馬不受控制熱了起來。
還好男人也沒有讓他繼續尷尬下去，霍嶼臉色正了正，專注地看著他，語氣里收斂了之前的笑意，“剛才是發生了什么，電話里聽你像是要哭了。”
沈清又想起了之前在體育館發生的事。
他被那兩個催債的人推倒在地上，差點打起來。
他也是第一次算得上是卑微和落魄。
沈清不好意思告訴霍嶼自己這么慘，他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道：“沒發生什么，我剛才在體育館跟別人打羽毛球。”
霍嶼沒說話，一雙深邃到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似乎已經看出他的有所隱瞞。
沈清突然惡劣起來，像是故意要氣霍嶼似的：“是上次校醫院的高醫生，挺高挺帥的，人也很好。”
沈清就是想看看，霍嶼說是在追他，要是知道他在跟別的男人打羽毛球，會是什么反應。
霍嶼自然也聽出沈清是在故意強調。
他好看的眉毛挑了起來，“你們已經在一起了，還是只是在接觸？”
沈清五指緩緩合攏捏緊，撒了一個小小的慌，“在接觸。”
嚴格意義上來說，連接觸都不算。
他更像是在試探高澄，看看高澄會不會是他這個世界的任務目標。
但既然霍嶼都這么問了，沈清就不想說他跟高澄之間什么都沒有。
霍嶼沒有很大的反應，平靜無波的臉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那你喜歡他？”霍嶼冷不丁突然問。
沈清這回沒有繼續刺激男人，垂著眸，實話實說，“不算喜歡。”
“那為什么跟他接觸？”霍嶼突然站起身，去到辦公桌附近。
沈清看著突然走遠了的男人，心情小小的緊張起來，以為男人是生氣了。
視線卻又看到，霍嶼從辦公桌上拿起一盒煙，還有打火機。
“沈老師介意我抽煙嗎？”
霍嶼抬頭看向沈清，禮貌地詢問。
沈清提起的心小小的放了回來，原來男人只是去辦公桌那拿煙。
“不介意，你抽吧。”
霍嶼點燃手中的香煙，寥寥煙霧縈繞在他鋒利俊逸的臉龐，為他增添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野性。
他又看向沈清，“嗯？不喜歡還接觸？”
話題重新拐回來，沈清抿了抿唇，說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我在找一個人，我想看看高醫生是不是我找的那個人。”
“找人？”霍嶼有些不解。
沈清話里的意思，明明就是，他連那個人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為什么會找一個那樣的人。
“嗯。所以霍先生……我昨天拒絕你也是因為，我想為了我找的那個人負責。我不想，隨便跟一個人在一起。”
“我只想跟我找的那個人在一起。”
說出這句話時，沈清自己都驚了。
他一直以為，那個人對他而言只是任務目標那么簡單。
可是現在，連他自己都感受到，他心底對那個人的喜愛和專情，已經是任何人都沒法代替的程度。
“那你想找的那個人，有什么特征。”
霍嶼努力維持語氣的鎮定，好不讓自己失態。
但心底還是不受控制地，冒出極為濃烈的酸澀感。
以及醋意。
沈清想了好一會兒，試圖總結前幾個世界男人們共有的特征。
但也只得到一個抽象的答案。
“很優秀……帥，高，不管原生家庭怎么樣，最后都靠自己的實力，事業有成。”
“對了，那個人還非常非常非常愛我。”
說到最后一句話時，沈清語氣滿是藏不住的自豪感，那是被人掏心掏肺愛過才會有的底氣。
霍嶼很快就抽完了手中的煙，他抽完煙才朝沈清走過來，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
“只有這些？沒有具體一點的，比如姓什么，多大年紀。”
沈清搖了搖頭，“不知道。”
霍嶼腦子轉得很快，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那有沒有可能，你要找的人是我？”
這句話一說出來，沈清就愣住了。
他的目光投向霍嶼，睫毛緩緩眨動，盯著霍嶼那張完美得挑不出一絲缺點的臉，竟然開始不確定起來。
“畢竟你說的那些條件，我厚顏無恥地說一句……好像我都滿足？”
霍嶼淺淺笑了，他也沒自信說沈清要找的人肯定就是自己，但是，先唬住再說。
不管沈老師要找誰，反正沈老師這個人，他想要。
沈清的心像是在海浪里起起伏伏，充滿了未知，他仔細地看霍嶼的臉，試圖找到幾分熟悉感。
霍嶼看著一直不說話的沈清，眼神微微瞇了起來，低沉的語氣有些猛獸才會有的危險：“沈老師確定要一直這樣盯著我看？”
“你這樣我怕我會忍不住親沈老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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