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嶼說完，抬眸看了一眼沙發邊上站著的沈清。
這個家是沈重泰破產以后租的房子，環境老舊，歲月洗禮過后的痕跡，為家庭的溫馨增添出厚重質感。
沈清穿的居家休閑，灰白色的運動褲雖然寬松，卻能看出雙腿的修長，露在外面的兩只胳膊白皙勻稱，仿佛輕輕掐一下就會有紅痕。
霍嶼的目光在看見沈清露出來的手臂后暗了暗，有種忍不住想一把抓住的感覺。
霍嶼走過去，輕聲打招呼，“沈老師。”
沈清抿了抿唇，“霍先生，手上的東西給我吧，你坐。”
沈清接過霍嶼帶來的好煙好酒，霍嶼的手跟他的手擦過，燙燙的，像火一樣會灼人。
“外面很熱嗎？我把空調開一下。”
沈清打開空調，調到涼爽的溫度，然后把煙酒放進自己房間。
這個家空間有限，他的臥室被迫成為儲物室，家里儲藏的東西都會放在房間角落。
沈清放好東西走出臥室，霍嶼已經跟沈重泰聊了起來，聊的都是工作上的事。兩個人談話氛圍很好，沈清不想打擾他們，走進廚房幫忙沈母備菜。
沈母一邊炒菜一邊笑盈盈地說：“霍總還真是一表人才啊，看著都不像是做生意的，人還有禮貌。”
她剛才悄悄扭頭看了，霍嶼那長相，讓她一把年紀都眼前一亮。
沈清站在廚房水池前洗菜，“他要是你兒子，你是不是更開心？”
“我可沒這樣的福氣。”
“再說了，我自己兒子也不差，對不對？”
沈母說著，也扭頭看了一眼又高又瘦的沈清，嘖嘖道：“我兒子長得也很帥，一點不輸霍總。”
沈清挑挑眉，“那確實，很難反駁。”
“不過霍總都有小孩了，真讓我意外。你看你也不小了，打算什么時候跟美媛結婚啊，我跟你爸也盼著過幾年能抱上孫子。”
沈清這才想起自己自己跟陳美媛分手很久了，一直還沒跟爸媽說過。
“我跟陳美媛分手了，媽。”
沈母掌勺的手抖了抖，她眉頭驚得都快要豎起來，“啥，分手了？什么什么時候的事，你們之間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嗎？”
“有什么感情，早磨沒了，我們上個月分的手。”
沈母不說話了，既然都已經分了，她現在說什么都不太好。
不過多少還是遺憾。
她這個年紀，也沒什么別的盼頭，就盼著自己兒子感情幸福，早日走進婚姻殿堂，有個美滿的小家。
“媽，我還想跟你說一件事。”
沈清停下手中洗菜的動作，一臉認真看著沈母。
沈母納悶，“什么事啊，別嚇你媽。”
沈清思考了一會兒，一邊說一邊小心地觀察沈母臉色：“我跟陳美媛分手以后，發現我不喜歡女生了。”
沈母的表情就跟旁邊放著的醬油一樣，瞬間黑了。
她關上廚房門，防止兩人間的話被外面聽到，一臉嚴肅，“你開玩笑還是說真的？？失個戀你就對女人不感興趣了？”
沈清眨巴眨巴眼睛，像小時候撒嬌一樣，“媽，你會支持我的，對嗎？”
沈母忍不下去了，她把天然氣一關，冷臉看著沈清，語氣不善。
“你給我出去，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好不好的大男人，怎么能說出不喜歡女生這種話？你不喜歡女生你要干嘛，你要喜歡男的啊？”
沈清知道早晚是要過父母這一關的，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嗯……我確實喜歡男人。”
沈母舉起手中的鐵勺就想往沈清腦門上敲，她動作停在半空，咬牙切齒看著沈清，“今天多好的日子，你就給你媽整這一出？”
“今天有客人在，我不想教育你，你趕緊給我滾出去，晚點我再教育你。”
沈母把沈清趕了出去。
沈清灰頭土臉地從廚房出來。
沈重泰跟霍嶼兩人都在抽煙，沈重泰抬頭取笑，“去廚房幫忙，被你媽嫌棄了是不是？”
“就你這，從小到大也沒進過幾次廚房，被嫌棄正常。”
沈清摸了摸自己鼻子，看了一眼霍嶼。
還不是怪這丫。
不然他干嘛著急跟媽媽說自己喜歡男人。
這不是為了先給沈母一個心理準備。
“看我干什么，我又沒笑你。”
霍嶼語氣有些寵讓，“沈老師也來坐著吧，不會做飯沒事，以后別人給你做飯。”
沈重泰粗老爺們聽不出什么別的意思，他扭頭，“誰給他做飯啊，他那女朋友也不會做飯，我一直都讓他學，他就是懶。”
沈清只好再說一遍，“我跟陳美媛分手了爸。”
沈重泰跟沈母一樣的反應，十分意外，還有點生氣，“好好的姑娘，你怎么就分了？”
沈清都不敢坐沙發上，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分就分了嘛，我媽剛說完我，你就別再說了。”
考慮到霍嶼在，沈重泰也沒再說什么。
“霍總啊，讓你見笑了。”
霍嶼笑了下，“沒什么。”
沈清跟那女生分手的時候，他還在現場。
沈母很快做好了菜，六菜兩湯，十分豐盛。
本就不大的餐桌，被擺得滿滿當當。
沈母換好衣服落座，張羅著吃飯。
“霍總，我就這手藝，你將就著吃，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說，我下次改進改進。”
沈母一臉和善，對霍嶼這孩子是越看越喜歡。
一點架子都沒有，要沈清是個姑娘，她都恨不得霍嶼能是自己女婿。
“阿姨你忙活這么久，辛苦了。我給你帶了全身按摩椅，機器有點大，一個人抬不上來，待會兒讓沈老師跟我一起下去抬上來。”
霍嶼話剛說完，沈母笑得合不攏嘴，“你也是太客氣了，來我們家做客呢，跟上門女婿一樣，又是煙酒又是按摩儀的。”
話剛說完沈母心中就咯噔一聲，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腦中串在了一起。
霍嶼只是微笑。
吃完飯，沈清跟霍嶼下樓抬按摩椅。
電梯里，沈清剛摁下負一樓停車場的鍵，旁邊霍嶼的聲音似笑非笑，“沈老師上次不是在微信上說，下次見面要給我獎勵。”
“剛才你爸媽在我不好催你，現在是不是該催一催？”
沈清甚至不敢回頭看男人的臉，不用看都能感覺到男人的眼神十分堅定灼熱，像是黏在他身上。
“微信上隨口說的話，你還當真啊。”
“獎勵你一個大比斗你要不要？”
霍嶼有點無賴，語氣痞痞的。
“沈老師給的我都要。”
沈清：“……”
真應該給個大比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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