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是看他動了下嘴皮子，哪能那么快就確定他這人好還是不好？”
霍母目光掠過沈清送她的生日禮物，看向面前一大桌子菜，目光染上心疼，“況且，人雯雯那么好，咱們也不能辜負雯雯。”
霍父不說話了，老婆是一家之主，老婆怎么想的，他就怎么聽。
——
臥室里，文雯正在陪霍星辰拼積木，霍星辰玩了一會兒，就心不在焉起來。
“我們家發生什么事了嗎？”
霍星辰知道不該問，但還是忍不住。
他看向文雯，稚嫩的目光里除了不解，還有絲絲縷縷的不安。
文雯放下手中的積木，摸了摸霍星辰的頭頂，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說。
“文雯姐，你不說話，就代表我們家真的發生什么事了。”
霍星辰心中有答案，一下子從地毯上站起來，大步走到門口拉開門，“我自己問我爸爸去。”
走出房門，客廳里已經沒了爸爸的影子。
沈老師也不在。
奶奶爺爺坐在餐桌上，看見他，原本沉重的表情刻意地變成了無事發生的微笑，沖他揮手，“怎么一個人出來了，去房間里把你文雯姐叫來吃飯。”
“我爸爸呢？”
霍星辰的心提了起來，看著空蕩蕩的客廳，眉頭皺起，嘴巴也不悅地往下。
他是那樣害怕，害怕爸爸離開他，害怕爸爸不要這個家。
“你爸爸出去了，晚點回來。”
“他連晚飯都不吃了嗎？”霍星辰的語氣藏不住的失落，整個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小小的他，看上去竟有些可憐，像是被拋棄了一樣。
霍母心疼得難以自拔，在心里把霍嶼狠狠罵了一頓，口上安慰霍星辰，“他不在沒事，奶奶爺爺都陪著你的，還有文雯姐。你爸這段時間都忙，等他忙完，奶奶一定批評他。”
霍星辰的腦袋低低埋著，他聽不進去奶奶的話，滿腦子都只有一件事。
爸爸連奶奶的生日晚飯都不吃，不告而別。
還有莫名其妙出現在他們家的沈老師。
爸爸跟沈老師牽在一起的手。
這些信息串聯在一起，他也分析不出背后到底發生了什么，可他知道有什么東西在變化，影響到了自己原本的家。
而家，是最重要的東西。
……
“你就這么走了，霍星辰會多想吧。霍星辰本來也比其他同齡人聰明，情感敏銳，我看他當時的眼神就不太對勁。”
從霍家出來以后，沈清遲遲忘不掉霍星辰那個復雜的，緊張的眼神。
雖然霍星辰生活在一個光鮮亮麗，不愁吃喝的家里，雖然周圍的人都很愛他，可那時候他的眼神，還是很像一只……流浪的小狗。
霍嶼載著沈清在路上兜風，他一只手放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則握著沈清。
“我不走，難道眼睜睜看著你一個人走？我們現在可是同一陣營的隊友。”
沈清看著窗外昏暗的天，眉頭緊鎖，“我還是覺得你應該陪你媽媽吃頓生日飯，也應該再陪陪霍星辰。”
否則，他總有一種破壞了霍嶼家庭的感覺。
“我媽那邊沒事，她對生日不生日也沒那么看重。至于霍星辰……晚上我再回家找他出來聊聊。”
霍嶼說到霍星辰，目光也有些深沉。
沈清看著滿天璀璨的繁星，忽然開口問：“對了，霍星辰的名字是你起的嗎？”
沈清對霍星辰的身世突然好奇起來，他想弄明白霍星辰跟霍嶼間的一切。
“不是，是我嫂子起的。”
霍嶼回憶起來，五官線條柔和又感傷，“那時候我嫂子還沒到預產期，提前一個多月有天晚上，突然羊水破了，我哥半夜送她去醫院。她在路上痛得直哭，最害怕的還是肚子里的孩子會出意外，碰巧那天滿天的星星。”
“我哥安慰她說，你看外面滿天的星星，這么美的景色，這么好的天氣，孩子一定會健康出生。”
“我嫂子看著窗外的星星情緒慢慢緩和下來，當場決定改掉原本準備的名字，給肚子里的孩子定名霍星辰。”
聽完霍嶼說的話，沈清突然有一種穿越時空的感覺，似乎眼前真的出現了霍嶼描述的場景。
“你哥和嫂子是個什么樣的人啊？”
“我哥比我大三歲，跟我長得挺像，別人都以為我們是雙胞胎。不過我們性格差很多，他是長子性格穩重，做人也踏實。我那時候被家里寵壞了，玩世不恭，成績差，在學校跟別人打架……”
沈清有些詫異地睜大眼，因為此刻他眼前的男人，完全不是描述中的樣子。
反而變成了他大哥那樣的性格。
霍嶼發出無奈的笑，也沒解釋自己怎么變成今天這樣。
但沈清能想到。
大哥的去世，霍父霍母便只剩下霍嶼一個兒子。
他同時也承擔起霍星辰父親的角色。
一下子上有老下有小，人怎么可能不改變。
“被生活逼著長大，對么？”
沈清目光滿是心疼，輕聲問。
霍嶼跟他對視，倒是很豁達，“別用這種心疼的眼神看我，沈老師，我不可憐，可憐的人多的去了。”
“你想想霍星辰，出生沒多久父母就不在了。再想想你，好不好的富二代，家里突然破產，前女友還綠了你。”
沈清眸中的心疼蕩然無存，輕哼一聲，“你咋這樣，我心疼你，你反過來人身攻擊。”
“不是攻擊，只是跟你講，這世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不容易。你別心疼我，心疼我的時候不妨想想我賬戶有多少余額。”
霍嶼目光清明，討論到人生，輕描淡寫，云淡風輕。
倒是有種令人欽佩的豁達。
沈清雖然不知道霍嶼賬戶余額有多少，但那肯定是個不會讓人心疼，只會讓人妒忌的數字。
“確實不值得心疼哦，以后再也不心疼你了。”
“比我有錢的人都不值得我心疼。”
沈清十分‘仇富’地開口。
霍嶼知道沈清對霍星辰的家世好奇，繼續開口：“我哥我嫂子當時是去澳洲談合作，誰也沒想到空難這種小概率事件會發生在我們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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