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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蘇總!”
為首之人連忙點頭哈腰,隨即揉了揉拳頭,一步一步走向顧正軍。
顧正軍的面色一時精彩不已。
憤怒,不安,恐慌。
“蘇鳴東,程甜,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兩人來到一片空地上,這里原本是一個巨大的辦公場所,如今這里的一切已經搬空。
“待會跟我去一個地方。”
程甜隱約聽見了顧正軍的痛呼聲,再看蘇鳴東的臉色,隱約能猜到要去哪。
“你打算怎么處置他?”
面對顧正軍,她終究意難平。
若只是打一頓,也太便宜他了。
蘇鳴東偏過頭看著她的眼睛,眉間盡是冷酷:“你應該很想教訓她吧。”
聞言,程甜忽然低低一笑,垂下眼簾,斂去少有的嗜血之色。
“這嘛……很難說。”
半小時后,辦公室的門打開了,一行人拖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顧正軍出來,跟隨蘇鳴東下樓,將他綁上了車。
“你們,你們還要帶我去哪?”
顧正軍此刻后悔無比,他今天就不該來找蘇鳴東,甚至從一開始,他就不該向蘇鳴東求助。
這個和自己沒有任何親情的兒子,根本不會幫自己。
程甜也上了車,系好安全帶,凌厲的目光射向他:“帶你去見見母親。”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程家墓地。
顧正軍聞言卻是松了口氣,還好只是個墓地而已,程琳葬在顧家的土地上,他還有逃跑的機會。
但事與愿違。
之前程甜已經把程琳的墓遷回了程家,不該讓顧家的地方臟了母親的靈魂。
來到程家墓地,一下車顧正軍就傻眼了。
“你還想母親葬在你顧家?想得美。”
兩人將顧正軍押到程琳的墓碑前跪下。
“給母親道歉!”
看著墓碑上擺放的遺像,程甜不自覺地紅了眼。
這么美好的一個女人,怎么就嫁給了顧正軍這樣的人渣?
“道歉?別做夢了,我有什么錯?明明當年是她先出軌的,是她一直看不起我,我只不過利用了她一下而已。”
顧正軍看著遺像忽然哈哈大笑,滿臉不屑。
蘇鳴東押著他,程甜直接給了他幾巴掌。
“道歉!”
顧正軍啐了一口:“賤人!我憑什么道歉?”
程甜只覺得跟他多說一句話都覺得惡心,抓著他的頭發不停扇巴掌,似乎扇紅了眼。
“白眼狼,雜碎,你還記得你當年怎么對待我們母女的嗎?顧正軍,想不想嘗嘗那滋味?”
她忽然嗜血一笑,仿佛從地獄爬出來索命的厲鬼。
顧正軍此刻已經被打得暈頭轉向,臉部的疼痛愈發難以忍受,加之剛才一群人揍了,渾身更是沒一塊兒好地方。
難道他今天要死在這了嗎?
看著程甜瘋狂的模樣,他毫不懷疑這這種可能性。
想要掙脫禁錮,蘇鳴東卻捏住他的肩胛骨,疼得他慘叫出聲。
“救命!救命!殺人了。”
這四周本就人少,今天也只有他們三人來祭拜,自然沒有人能聽到顧正軍的求救聲。
看著顧正軍掙扎的模樣,程甜思緒回到當年。
她眼睜睜地看著母親被他羞辱打罵,自己甚至連替她承受都做不到。
他滿臉厭惡,帶著竹條向她走來,說的那些話她永遠也忘不了。
“賤種就是賤種,連哭聲都那么難聽,就算打死了又怎么樣?我可是高貴的顧氏掌權人。”
“養著她,說不定還能有點利用價值,至少還能供我們玩樂不是嗎?”
每一句話根本就不像一個人能說得出口的。
顧正軍的所作所為證明了一句話。
人總是能做出非人類的事情。
“殺人?當年你那樣對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有這么一天?”
“我就算打死你又怎樣?是你該死。”
程甜沉浸在當年的回憶中,眼前的場景與當年重合,重現了當年她的痛苦。
她要將當年他做過的事情,說過的話,悉數奉還。
而蘇鳴東能做到,便是做她堅強的后盾,替他押住這個萬惡之人。
“別打了,別打了,我認錯我認錯,程琳,是我對不起你。”
顧正軍想不到程甜的下手會有這么狠的一天,甚至比當年他還要狠。
全身疼痛在叫囂,直逼神經中樞,刺激得他恨不得昏死過去。
但每每他昏過去后,又會被隨之而來的疼痛疼醒。
無限循環。
顧正軍此刻是真的怕了。
程甜就是一個瘋子。
“好啊,放過你,你在這給我母親磕頭,磕到我滿意為止。”
程甜揉了揉已經打紅的手掌,示意蘇鳴東松開他。
此刻顧正軍已經完全忘記了逃跑這回事,也顧不得是水泥地板,頭不停上下搖擺。
這是頭顱撞擊地面的聲音,程甜第一次覺得這聲音竟然如此悅耳。
“不夠重!你是不是想敷衍我?再重點。”她嘶啞著嗓子大喊,早已淚流滿面。
多年來的痛楚終于得以發泄。
“程琳,我該死,我不該那樣對你,我混蛋,我不是人……”
顧正軍磕頭的聲音越來也響,生怕程甜一個不滿意便將他殺了。
終于,身體承受力到極限了,顧正軍磕下最后一個響頭,昏死了過去。
看著地上的血跡,程甜渾身顫抖來到顧正軍面前探她的鼻息。
“沒死呢。”她忽的粲然一笑。
“當年我和母親也是這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今天這樣,真好呢。”
這是大仇得報的感覺。
蘇鳴東將程甜扶起抱在懷中安撫,只是單純姐弟之間的擁抱。
“姐,媽媽的事,謝謝你。”
這個擁抱維持了十來分鐘,程甜的情緒終于穩定下來,看向顧正軍的目光也變得淡然。
他如今頭破血流的模樣喚不起她心中半絲憐憫,同樣,從今往后,她也不會再把仇恨掛在心上。
大仇得報,仇恨也該散去,抓著仇恨不放只會害了自己。
她相信母親也會支持自己。
“我們走吧。”再不看顧正軍一眼,程甜輕輕推開眼前的男人,自己的弟弟。
至于顧正軍以后的人生,與她無關。
惡人自有惡人磨,他的日子不會好過。
兩人開車揚長而去,去處理顧家所有財產的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