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夙煉完藥,回去。
克制,理智的允昭,情緒終于崩裂了。
她撲向穆風,紅著眼大聲問:“穆郎,你告訴我,究竟是誰將寶兒推下懸崖,究竟是誰?”
允蔓猛地推開她,怒聲罵道:“你裝夠了沒有!”
允昭跌坐在地,猩紅著眼直指允蔓:“是不是她,是不是她?”
最后,允昭都嘶吼了起來。
允蔓微怔。
那崩潰的情緒,絕望憤怒的嘶吼,都那么的真切。
眾人也沉默了。
世上最殘忍,莫過于白發人送黑發人。
“想知道真相,就讓他喝了。”白夙將瓷瓶遞給允蔓。
穆風更惶恐了,緊緊抓住允蔓的衣角。
這瓷瓶里的似毒藥,要毒死他。
允蔓不僅收回了伸出的手:“萬一是毒藥呢!”
這時,允昭猛然起身,拿過瓷瓶就喝了一口。
允蔓不禁看向她。
允昭卻將瓷瓶遞給她,道:“沒毒。”
四目相對。
允昭一字一字道:“作為娘親,難道你不想知道究竟是誰害死了我們的孩子嗎?”
允昭是那么的滄桑,卻又堅韌。
她痛失愛女,悲痛欲絕。
但作為母親,在痛苦煎熬她都要活著,為女兒報仇。
允蔓不禁伸手接過瓷瓶。
“這是吐真劑,只要喝了,問出來的都是實話。”白夙道。
允蔓握住了瓷瓶,轉向穆風,柔聲道:“穆郎,你別害怕,這不是毒藥,你喝了就不會害怕了!”
穆風沒有再反抗,順從的喝了。
眼底卻壓根不信。
吐真劑?
這世上哪有吐真劑!
想唬他?
沒門。
反正只要他不說話,誰也沒辦法!
但忽然,穆風覺得思緒似泡在水里的棉絮,沉得他根本動不了。
而且,還在越來越沉。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莫名不安。
他還想繼續表現出驚恐。
但這次連他的臉,身體都重的不受控制,最終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
允昭也變得沉重。
呂小寶和呂三娘將她扶到椅子上。
“問吧!”白夙開口。
“我們的孩子是允昭下毒殺害的嗎?”允蔓問,卻惡狠狠的盯著允昭。
只要穆風說是,她就立刻殺了允昭。
穆風本能的要咬住牙。
但她的牙,他的舌頭根本不受控制。
他張開嘴,道:“不是。”
“不是?”
允蔓猛地回頭:“你剛剛不是說親耳聽見允昭承認毒害我們的孩子嗎?”
“我騙你的。”穆風再次開口。
椅子上的允昭卻難以置信的看向兩人,一字一字重復:“你們的孩子?”
允蔓卻一把抓住穆風:“那是誰給我下毒,害死我們的孩子?”
穆風瞳孔猛縮。
這個絕不能回答。
一旦承認是他殺的,就完了。
徹底完了。
他的牙齒死死的抵在舌尖,想要咬住舌尖,用痛覺來阻止。
但,沒有用。
他的嘴巴緩緩張開。
聲音從喉嚨里發出來。
這一刻,他害怕了。
這究竟是什么藥。
為什么,真的能讓他不受控制的說真話。
可話還是被說了出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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