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夙快速的過了眼書。
她明白了蘇日贊為何能如此篤定無人能解。
此巫術叫——迷魂大法。
它先給受控人喂食迷魂藥,讓受控人產生幻覺。
再用強大的內力封住受控人的經脈,穴位,以此強行封印住受控人的記憶。
要解此術。
就如運用強大的內力一處處解開亂如麻花的死結。
不論力道,順序,都不許有絲毫差錯。
但她沒有內力,必須借助別人的。
這里符合的,只有梟絕和呂大昌。
白夙簡單的說了解術過程,但隱去了解術的危險。
梟絕上前。
呂大昌卻擋在了他前面,堅定道:“我來。”
“好!”白夙答應。
她知道。
自姥爺得知她娘的死訊后,就自責痛心,從未走出過喪女之痛。
如今,女兒失而復得,卻又在他的看護下失蹤,還面臨精神分裂。
若不讓他做些什么,他這輩子都無法釋懷。
“姥,我們去外面等夙夙。”圣女上前扶老太太。
老太太應聲。
她走到殿門口,回眸看著白夙單薄的身影。
她知道。
她這個外孫女啊,向來只說好,絕不說壞。
可她看得出,這次很兇險。
她絕不能給夙夙,給孩子們添亂。
老太太擦干淚,強壓悲痛,慈祥道:“夙夙,不急,咱慢慢來。”
“好,姥姥!”白夙微笑。
殿門被關上。
一行人站在外面。
但沒有人發出聲,更沒人哭。
大家都安靜的等著。
不添亂,不打擾。
殿內。
白夙正色道:“姥爺,一旦出現氣息逆流,你別管我,先穩住阿娘。”
呂大昌緊緊握住拳,道:“姥爺知道了。”
“姥爺,我們開始吧!”白夙盤腿而坐,將雙手搭在王女背后。
呂大昌也盤腿而坐,將內力輸向白夙。
白夙閉著眼,運用內力,專注解著第一處封印。
呂大昌看著白夙瘦弱的身影,和昏迷的王女。
雙目堅定。
他就是拼了這條命,也絕不能讓二娘和夙夙有事。
天色漸黑,殿門依舊緊閉著。
眾人在外等著。
侍女送來晚膳,但沒人吃。
所有人都緊緊的盯著殿門,細細的聽著里面聲響。
一直到凌晨。
殿門終于開了。
白夙走了出來:“催眠術已經解開了,五日后阿娘就會醒了。”
眾人快步進去看王女。
王女還是躺著,但神色比方才緩和了許多,看著就是在安詳的睡覺。
老太太紅著眼,心疼的握著王女的手,不解的問:“夙夙,都解開了,為何還要五
日,你阿娘是不是還有哪不舒服?”
白夙笑著坐到老太太身旁:“老太太你看啊,如果你一口氣吃了很多東西,是不是需要
時間去消化?”
老太太似懂又非懂。
“娘,夙夙的意思是,阿姐沉睡這五日,需要消化一下這么多年發生的事情。”呂三娘道。
老太太這才明白了,連連點頭:“二娘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一夜未眠。
但誰也不愿離去,就守在王女榻前。
呂大昌這一夜耗費了很多內力,但他也不愿離開。
白夙沒有勉強他。
殿外。
一道身影遠遠的站在夜色里,正是大長老。
她略有佝僂的身軀伸長了脖子,期期的望著殿內。
殿內韻黃的燭光,一片祥和。
她憂心忡忡的眸眼終于化開,笑了。
但她始終沒再上前一步,只是柔眼望著。
白夙陪著圣女出來。
大長老見圣女,雙膝跪地,頭重重的的磕在地上:“老臣有罪,蘇日家有罪。”
破曉時分,晨霧濃郁。
圣女看向大長老的眸色更濃,更沉:“大長老,這究竟怎么回事?”
大長老抬起頭,道:“當初先王女駕崩,老臣的母親跟隨殉葬。但在母親殉葬前,家中
的小妹突然染病離世。”
圣女凝眸:“你們蘇日家的天才養女,蘇日箏。”
大長老點頭:“阿箏雖是養女,但她自幼天賦異稟,是練武奇才。她及笄時就已經是山戎族武功最高的。可阿箏自幼身康體健,但這次病逝卻又急又快,毫無征兆。這一直是老臣的心病。”
“但近年來,老臣在看護王女過夜時,偶爾會在睡夢間看見阿箏將王女帶走,但每每第二日醒來,王女還是安睡在榻上。老臣就以為是自己年事已高,精神恍惚,外加思念阿箏所致。”
“直到,老臣第一次看見白大夫……”
大長老看向白夙,再次深深的感嘆:“像,長得與王女年輕時簡直是一模一樣!而且,白大夫也是來自南岳后山村……”
“當時,老臣就有個大膽的想法,或許王女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大長老繼續講。
“因為,當年先王女誕下王女不久,老臣的三位姐姐就秘密去了南岳,但再也沒有回來,老臣的母親對此時更是緘口不言。”
“再后來,王女平定內亂,誅殺叛軍時身負重傷。當時,老臣醫治時,王女已經藥石罔效,時日無多。但這時,先王女和老臣的母親又秘密離開了西戎,回來后,王女雖武功盡失,但卻奇跡般好了。”
“綜合一切,老臣有所懷疑,想進塔墳看看,但沒想到塔墳塌了,但這也加深老臣的懷疑……”大長老道。
白夙想起。
那日塔墳塌陷,她確實在林子間瞥見了大長老的身影。
大長老繼續道:“直到東殿大火那夜,老臣的母親真的出現在老臣面前。她坦言這些年一直用迷魂大法控制著王女,卻閉口不談緣由。老臣只能以幫她藏匿為條件,讓她停止對王女的控制,以及交出迷魂大法詳書。”
“再后來,白大夫就來了……”
大長老講完了。
圣女抿著唇,神色深沉。
大長老看著圣女,正色道:“圣女,此事恐不止老臣母親,怕是那位……”
大長老沒再往下說。
圣女沉默的捏緊了袖口下的雙手。
這時,一位女侍過來報:“圣女,蘇日贊執意要見您!”
圣女冷冷的應了聲。
“圣女,請允許老臣一同去,老臣一定竭力勸說母親。”大長老道。
圣女看著她,最終應了聲。
圣殿。
女侍帶蘇日贊進來。
她一見站在殿內的白夙,傲然不屑:“這書都給你一夜了,怎么樣,看懂了嗎?”
白夙清冷的看著她:“已經解了。”
蘇日贊一怔,隨即朗聲嗤笑:“迷魂大法是我山戎族最厲害也是最難的巫術。千百年來
會的都沒五個,且每一個都是用了數十年才勘破其中奧秘。你一夜之間就學會此術,你當我是傻子嗎!”
白夙眼皮都沒抬一下,更沒說話。
這種解釋,毫無意義。
大長老卻道:“母親,白大夫真的解了迷魂大法,王女五日后就會蘇醒。你就把一切都交代了吧!”
聞言。
蘇日贊都翻白眼了。
她不僅壓根不信,還質問道:“交代什么?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王族,這么多年,我屢次救王族于為難,王族該給我立廟宇才是……”
圣女從始至終,一言不發。
她深沉的看著蘇日贊。
蘇日贊卻昂首挺胸,自傲而篤定道:“圣女,你不必再擔心今日的比武,老臣已為你鋪好了路,你只管等著繼位即可!”
“不好了圣女!”
這時,一個女侍慌忙跑進來:“大元帥,鬼方族狼主和北戎族狼主都中了毒,她們被抬到了宮門前。他們說,只要圣女給解藥,他們就棄權退出比武,擁護圣女繼位。西戎的百姓得知,都氣憤的積聚在宮門口,要圣女給她們一個交代……”
白夙神色一變,猛然看向蘇日贊。
,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