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瑞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冷靜一些，但作為唐堯多年的助理，他深知這個消息對唐堯意味著什么，忍不住加快了語速。
“懷孕六周？”
唐堯聲音的錯愕快要從電話那頭傳出，高瑞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激烈的反應。
但這個消息，確實太過重磅，就連他也是嚇了一跳。
“是的。”
高瑞簡短地給了回復，屏住呼吸，等候著唐堯的命令。
唐堯精密的大腦瞬間空白了幾秒。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嘴已經先了腦子一步。
“給曙光醫院的院長打電話，不能讓醫生給南瀟做手術。立即把手術室的具體位置發給我，我要過去一趟！”
唐堯冷聲立馬吩咐高瑞做事，他則立馬拿起車鑰匙，干脆利落地走向了停車場。
從南氏到醫院的路，唐堯第一次感受到大腦一片漿糊是什么感受。
得知南瀟懷孕六周，他十分篤定孩子就是自己的。
但初為人父的喜悅很快被南瀟要人流的消息所帶來的憤怒取代。
南瀟居然敢一聲不吭，沒有告訴自己這一回事情，就擅自做了主！
她居然要把他們的孩子打掉！
唐堯強忍著怒火，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但是腳下的油門差一點就被他踩到了底，車子在馬路上狂飆。
無痛人流手術只需要幾分鐘的時間，他要是晚了一會兒，一切都全部結束了。
唐堯咬著后槽牙，飛速行駛在南城車道上，幾乎在與時間賽跑。
另一頭，南瀟已經按照醫生的吩咐，先推入了等候室，等待著麻醉。
四周冰冷的器械，還有遠處正在準備著的電子檢測器發出的單調聲響，構造了一個十分無情的室內。
南瀟深呼吸了幾口氣，試圖放松自己。
她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沾滿了冷汗。
即便多次進入手術室協助醫生完成精密的手術，當南瀟自己即將變成手術臺上的人時，仍舊不可避免地感到有些害怕。
“南瀟，確認流產？”
在推入手術室之前，護士在做最后的確認。
“是。”
南瀟點點頭，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眼眶更是不由自主地變得濕潤。
“好，那我現在推你進入手術室了。”
護士的聲音很溫柔，像是在安撫南瀟一樣，但起不到一點作用。
門被打開，發出了很清脆的一聲響，像是化為了實質的警告聲。
南瀟被護士推著進入了了手術室之中。
麻醉師走上前，先給南瀟的手背插入了一個滯留針，而后取出了麻醉劑，緩緩打入她的體內。
冰冷的液體順著管子進入南瀟的身體里。
在最后清醒的幾秒里，南瀟忽然涌出了很多念頭。
她懷孕了，是她的孩子。
這段時間她隱忍著、克制著的情感，在失去意識的前幾秒，不再被壓制住，全部都飄了出來。
下意識地，她掙扎著想要清醒，想要把孩子留下。
但最后還是架不住麻醉，睡過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病房內。
她盯著天花板看了許久，才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了手術室。
孩子……已經沒有了嗎？
預想的疼痛沒有到來，南瀟只當是麻藥還沒有褪去。
她遲緩地轉了轉脖子，床邊一雙筆直的腿落入了南瀟的眼睛里。
唐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