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墓林因為地處偏僻,樹木茂密,高低曲折的岔路很多,常年充斥著濃霧瘴氣,因此磁場也受到了干擾。
一旦踏錯,就像走入一個迷宮,根本沒有東南西北可言,十分危險。
初之心完全沉浸在凱文發給她的材料之中,正猶豫要不要告訴白景悅,姜維遠曾為林以柔自殺過這件事,突然腳底一陣踏空......
然后‘哐當‘一聲,她整個人滾下了山崖,頭部撞擊在巖石上,陷入了昏迷。
這邊,盛霆燁已經和林以柔到達了孩子安葬的地方。
小小的墳墓,立著一個碑,上面刻著生辰姓氏。
“寶寶,媽咪和霆燁二伯又來看你了,你還好嗎,天氣轉涼了,媽咪這次給你買了好多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歡?”
林以柔跪在墓碑前,將在童裝店買的衣服點燃,走火入魔一般的,念念叨叨。
盛霆燁從一開始的自責愧疚,到現在已經很平靜了,甚至有一絲厭煩。
但想到林以柔現在是個病人,便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沉著臉站在一旁,任由女人‘走火入魔‘。
一般來說,沒有足月出生的嬰兒,不能算成一個獨立的人,從玄學角度來說,不適宜立碑祭拜,否則影響家族時運。
但這個孩子太特殊,它是死去大哥唯一的血脈,也是林以柔唯一的孩子,在林以柔苦苦哀求下,盛霆燁答應將孩子的遺體封存,放入特質的棺木,又選了很厲害的風水師,找了這么一處偏僻邪門的陰宅,將孩子妥善安葬。
在林以柔喋喋不休,對著墓碑重復著那些車轱轆話時,盛霆燁已經有點心不在焉了。
他時不時看向墓碑的入口處,濃眉不自覺皺緊。
嘖,那個家伙,怎么還沒跟上來,明明趕她下車的地方,離這里只有兩公里不到,而且是筆直的大路,正常來說,步行二十分鐘足夠了。
結果......這都快一個多小時了,還不見她人影!
林以柔終于‘哭哭啼啼‘的說完了,她抬頭看向盛霆燁,問道:“霆燁,初小姐怎么還沒來,我該說的話,都和寶寶說完了,我們要再等等她嗎?”
盛霆燁低頭看著腕表,冷冷道:“再等等。”
于是,又等了半小時,還是不見初之心身影。
林以柔抹著眼淚,聲音委屈道:“我們還是別等了吧,反正等也是等不來的,我看得出來,初小姐根本就不后悔她當年推了我,也不覺得她應該對孩子的死負責,或許她認為,我就是破壞她婚姻的小三,孩子沒了,我落得這樣的結局,是罪有應得!”
“她可能已經自行回家了,你想想看,她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來祭拜小三的孩子,我們就不要強人所難,非逼著她認罪了......”
盛霆燁沉默,俊臉越來越冰冷。
林以柔繼續道:“剛剛在車上,她還一直說什么人工子弓,催我們生孩子,這不是專挑我們痛處,諷刺我們嗎,這樣沒有誠意的祭拜,寶寶不需要,我也不用她假惺惺,我們走吧!”
盛霆燁的手指微微收緊。
林以柔這些話,何嘗不是他的心中所想?
他搞不清初之心到底什么想法,為何偏要在他們去祭拜孩子的時候,催促他趕緊生孩子,這不是活脫脫的嘲諷,是什么?
“你說得對,是我對這個女人,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了,她就是個冷血又自私的女人,心冷漠得像石頭,若她真有半分愧疚,早就來祭拜了,又怎會一聲不吭的消失四年!”
盛霆燁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清醒一些,不要再對這個女人,抱有任何幻想!
于是,在天快要黑的時候,他開著車,和林以柔一同離開了墓林。
漆黑的月光下,初之心終于從昏迷中醒來。
她的頭昏昏沉沉的,左腿也骨折了,動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