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笙明顯感覺到，顧琛情緒緊繃了起來。她也皺起了眉，難道是沐沐清清出了什么事？顧琛默了半晌，“我知道了。”
隨即掛了電話。“怎么了？”
沈笙忙問。“沒事，我回家一趟。”
顧琛按了按太陽穴，神色晦暗，“顧東庭回來了。”
顧東庭？沈笙覺得這名字很熟，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蕭子野倒先叫出了聲，“什么？他，他怎么突然回來了！”
顧琛沒說話，眸中透出不耐。蕭子野上前拍了拍顧琛，“沒事，你爸他們回來應該也不能待太久，你們有話好好說。要是有什么事，隨時打我電話！”
沈笙這才想起來！顧東庭正是顧琛的親生父親，只是在顧琛小時候，就搬去了國外定居，很少回國內。她之前從沒見過顧東庭，顧琛似乎和他沒什么聯系，秦楓和顧傲天也很少提起。只從偶爾聽到的只言片語中，感覺到顧琛和這位父親的關系不太好。“我和你一起回去吧，順道把沐沐清清接回家。”
顧家既然來人了，兩個孩子在那也不方便。“好。”
顧琛點了點頭，摸出了車鑰匙。沈笙剛要跟上去，就被蕭子野悄悄拉住了。“小笙，一會兒你看著點他，他...和他爸關系有點僵。”
“他們怎么了？”
“唉，說來話長，有時間我再和你細說。”
蕭子野嘆了口氣，“總之他每次見到他爸，情緒都很不好，你心里有數就行。”
沈笙點了點頭，快走了幾步。剛拐過走廊，就見到了顧琛的身影，旁邊還站著林淮，兩人在酒吧大廳里，不知在說什么。“阿笙！”
林淮面對她的方向站著，先發現了她。沈笙走了過來，站在了顧琛旁邊，沖著林淮點了點頭。林淮看著沈笙身上的外套，眸光一暗，隨即笑了，“今天發生了點意外，阿笙，我們改天再約，我還有很多話想和你聊呢。”
顧琛冷冷瞥了他一眼，神色晦暗。他伸手環過了沈笙的腰，不等她說話，先開口道，“走吧。”
沈笙點了點頭，兩人繞過林淮，往門口走去。“外面冷，你在這等我，我把車開過來。”
顧琛的車停得有些遠。秋夜漸涼，他緊了緊沈笙的外套，先朝外面走去。沈笙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想了想，抬腳回了酒吧里面。顧琛剛走出幾步，下意識回頭看了看。正看見她推開大堂門，走回了酒吧里。他腳步一頓。是去找林淮了？顧琛神色一黯，攥著車鑰匙的手緊了緊。在原地站了半晌，終是沒有跟過去。這邊沈笙走回酒吧大堂，直奔坐在吧臺的林淮而去。“怎么了，阿笙？”
林淮看著去而復返的沈笙，有些驚訝。“是你告訴顧琛的？”
沈笙開門見山地問。林淮的身份，就連她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若不是有人告訴顧琛，他怎么會知道得這么快？知道這事的，除了林淮，沒有別人。“阿笙，你是指我們從前的事？”
林淮笑了笑，“今天我和顧少在畫展敘舊，聊天的時候，我無意間跟他提了一嘴。怎么了？”
沈笙蹙了蹙眉。她和林淮雖然坦坦蕩蕩，但顧琛心里終究是介意這件事。不然也不會在酒吧喝了那么多酒。她不想讓顧琛再誤會什么。“算了，你以后別在他面前說這些。”
“怎么，顧琛因為這個和你發脾氣了？”
林淮皺了皺眉，“阿笙，這是你的過去，你的回憶，顧琛如果連這點事都包容不了，那他也太不尊重你了。”
“他沒有不尊重我。”
沈笙搖頭，她和顧琛之間的事，沒必要和別人解釋太多。“還有，林淮，你以后還是叫我名字吧。”
他們雖然有過那段回憶，但如今卻稱不上親密。林淮笑了笑，“小時候你那么狼狽的樣子我都見過了，怎么現在倒和我見外了？”
“好不容易找到你了，阿笙，我這樣叫你，你不喜歡嗎？”
林淮溫柔道。沈笙抿了抿唇。“對，我不喜歡。”
她不喜歡和林淮突然這么親密。也不喜歡讓顧琛誤會。“希望你能尊重我，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和你相處。”
林淮愣了愣，仿佛又看到了從前那個生疏冷淡的離刺。“好，我都聽你的。”
他頓了頓，“也許是我太著急了，我們可以慢慢來，重新熟悉彼此。”
“我們應該可以成為好朋友的，是不是？”
他接著道。沈笙默了默，點了點頭。“我還有事，先走了。”
再次走出酒吧的時候，顧琛已經把車停在門外了。她剛上車，手里就被他塞了杯熱奶茶。“冷不冷？”
顧琛沒問她去哪了，只把空調暖風開得大了些，神色平淡。沈笙搖了搖頭，看向顧琛，“你把外套給了我，你冷不？”
“沒事。”
顧琛一踩油門，緩緩轉著方向盤。她沒刻意解釋，他也不問。夜燈斑斕，隨著倒退街景從兩人臉上晃過。顧琛眼前時而浮現出畫展中那幅油畫，心中煩悶。沈笙則想著肖子野的話，琢磨著顧琛和他父親的關系。一路無話。到了顧宅，李伯給兩人開了門。頭發花白的老管家看了眼顧琛，欲言又止。待顧琛將要往客廳走去時，才低聲道，“少爺，有話好好說，您別...”話音未落，就聽見廳里傳來男人的質問聲。“爸，您真是老糊涂了！這兩個孩子跟顧家有什么關系？沒親沒故的，你居然把股份都留給了他們，您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自己的股份，想給誰就給誰，用得著跟你打招呼？”
顧傲天怒道。“爸，您這是什么話？顧氏做到今天這個規模，我當年也沒少出力，這么大的事您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要不是雅琴告訴我，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
“...“沈笙腳步一頓，接著快步往客廳走去。剛拐過彎，就見兩個小身影朝著她跑來。“媽咪。”
沐沐清清圍繞在她身邊，兩個小家伙的臉色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