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琴捂住臉，被打得一愣。秦楓雖然不喜歡她，但從來沒跟她動過手。顧望東也呆住了，半晌才開口道，“媽…”“閉嘴！我不是你媽！”
秦楓氣得身子顫顫巍巍的。顧傲天大步走過來，扶住了她。轉頭招來了李伯，“叫保安把他們趕出去！現在就去！”
“爸，您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顧望東站了起來，滿臉不忿。“我和雅琴也是想管教管教顧琛，您看看他干的都是什么事，左一個孩子右一個孩子，和兩個女人牽扯不清！還有雅琴，被那個沈笙打了，現在腰還直不起來呢！簡直無法無天了他們！”
他見顧琛臉色難看，好似還帶了些呆愣，以為自己把他震住了，心里多了幾分得意。“要我說，趕緊和喬小姐結婚，然后把這個女人趕出家門，顧家就清凈了！”
顧琛沉著臉沒說話，額上滲出了細汗。“沒事吧？”
沈笙輕輕推了推他，面上擔憂。剛剛聽到趙雅琴提起顧琛生母去世的事，她也倒抽了口冷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話刺激到顧琛了。他現在的神色真的很不對。“沒事。”
顧琛搖了搖頭。沈笙注意到他雙手緊攥，好像在壓抑著什么。她胸中突然涌上了一股怒火。目睹生母死去，對任何人來說都是難以承受的打擊。秦楓和顧傲天為了顧琛，幾十年都不敢提一個字。她也生怕觸及到他不好的回憶，提起從前的事一直小心翼翼。趙雅琴居然用這種事來刺激顧琛，心腸也太惡毒了！她突然覺得，上次下手太輕了！趙雅琴這種人，就算綁起來打上三天三夜，也不解氣！“就你個不成器的，也好意思來管孩子！”
顧傲天吼了一聲。要不是當年他出軌，逼死阮玉，顧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還不給我滾出去！”
顧傲天一指趙雅琴，“帶著她，一起滾回瑞士！”
“爸，我不走！”
顧望東往沙發上一坐，喘了幾聲粗氣。“如今瑞士市場不好，生意不好做，公司已經虧損兩年了！再怎么說，那也是顧家的產業，您可不能看著不管！”
“還有賓賓，他也是我的親兒子，您的親孫子！您總不能只心疼顧琛一個吧？”
秦楓聽這話，恨不得上去再給自己兒子一巴掌。“你也知道小琛是你親兒子！小時候你下手打他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是你的骨肉？要不是被我和你爸爸發現了，小琛就快被你活活打死了！”
顧望天脖子一梗。“都說子不教，父之過！孩子不打不聽話，我那也是為他好！”
“那我怎么沒見你打賓賓？”
秦楓指著他罵道。“賓賓從小聽話，和顧琛怎么一樣？”
顧望天眼里露出幾分不屑。“那孩子優秀，有出息，都是雅琴教得好！不像阮玉，瘋子一樣，教出的孩子也…”話沒說完，小腹突然傳來刺痛。“啊！”
他痛呼出聲。把旁邊的趙雅琴嚇了一跳。“老公，怎么了？”
“肚子，痛！”
顧望天解開外套，看著身體沒什么異樣。但那種刺痛的感覺很清晰，疼得他雙腿都開始發軟了。沈笙冷冷笑了一聲。“阮夫人好歹和你夫妻一場，你嘴上這樣不積德，早晚會有報應！”
“你！”
顧望東一怒，隨即臉色唰白。難道真的是鬧鬼？是阮玉的鬼魂把他傷到的？否則怎么解釋這突如其來的疼痛，卻連個傷口都看不到！顧望東嚇得咽了口口水。“你個臭丫頭，少在這嚇唬人！”
他跟趙雅琴使了個顏色，隨即對顧傲天道。“爸，家里還有事，我和雅琴先走了。”
趙雅琴忙扶著他，哆哆嗦嗦走到了玄關。顧望東疼得呲牙咧嘴，還不忘回頭。“爸媽，我剛剛說事你們好好考慮考慮！”
“顧家家大業大，你們不能，不能把東西都留給顧琛啊！”
“賓賓，他也是咱們家的血脈…”顧傲天氣的不行，揮手叫保鏢把他拖了下去。客廳這才安靜下來。只是經過他們這么一攪和，幾人也都沒有了吃飯的心思。顧傲天心情不好，直接去了書房鼓搗書畫去了。顧琛沒說什么，只自己回了臥室。秦楓擔心得很。“也不知道這孩子怎么樣了。”
她嘆了口氣，“攤上這樣的父母，真是造孽！也怪我，小時候沒照顧好小琛…”“奶奶，這不是您的錯。”
沈笙摟住了秦楓的肩膀，看見她自責，自己心里也很難過。“飯也沒吃多少，一會兒肯定會餓的，我去讓廚房再做點熱乎吃的，給他送進去。”
沈笙見她一臉疲態，按住了她要起來的身子。“您回去休息吧，我去吩咐廚房。”
“唉，也好。”
秦楓嘆了口氣。“小笙，你一會兒進去陪他說說話吧，這孩子就這樣，心里難受一向是悶著的，我真怕他憋壞了。”
“…嗯。”
“他母親去世的事，對他打擊真的很大，你不知道…”秦楓頓了頓，眼里泛起了水光。“那時候…”“那時候，小琛看見阮玉泡在浴缸里，受了很大的刺激，還，還有了自殺的傾向！”
“阮玉老宅附近有一條河，水很深，他想不開的時候，甚至曾經跳進去自殺…還好，還好最后沒事！”
“…什么？”
沈笙如遭雷擊。顧琛這么冷靜強大的人，居然也有過這么脆弱，瘋狂的念頭…但仔細想想。他那時候還是個很小的少年，心智還沒有成熟。接連遇見母親自殺，父親帶繼母進門，還要虐待自己…換成誰，都會接受不了吧。她攥緊了雙拳。突然覺得他還不如自己，就算從小流落孤兒院，也比這種遭遇好得太多。…等等！她眼眸忽睜。“奶奶，您說那條河，是在當年小學對面那里嗎？”
“好像是吧。”
秦楓回憶了一下，“那里偏僻，應該只有那一條河，怎么了，小笙？”
沈笙心臟咚咚直跳。難道她那天遇見的真的是顧琛。他不是不小心落水，不是不會游泳。而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