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
阮安暖深吸了一口氣,黑白分明的眼眸對上了他深邃的眼眸,“之前我們第一次結婚的時候……你的確是不喜歡我,甚至討厭我。”
就算后面解釋,是喜歡而不自知。
可在當時的阮安暖眼里,就是赤裸裸的不喜歡。
霍寒時眸光微頓,忽然沒了言語。
“少爺,”門外傳來助理的敲門聲,“李媽的骨灰保鏢已經送來了。”
“嗯,我知道了。”
霍寒時收回視線,拉住了阮安暖的手。
阮安暖跟著他下樓,一眼就看到了保鏢手里四四方方的骨灰盒。
她下意識問,“你怎么拿到的?”
之前西門耀文的態度那么差,肯定不會給他。
霍寒時勾唇,“偷的。”
“偷的?”阮安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眼眸都本能的睜大。
可隨即,卻笑了。
“也是,除了這種辦法,還真沒有其他的。”
能讓西門耀文松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可要是偷,就簡單多了。
阮安暖看著面前四四方方的骨灰盒,心里莫名有些難過和沮喪。
她抬手,輕輕摸了摸盒子,“李媽之前跟我說讓我把她的骨灰帶離西門家的時候,我還一位她只是順口說的。”
沒想到,竟然是遺言。
霍寒時站在她身后,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打算骨灰怎么辦?”
“李媽之前說,讓我帶著離開西門家。”
霍寒時怔了下,“帶離之前,我想你應該見一個人。”
阮安暖抬眸,“誰?”
“李文英。”
霍寒時嗓音溫軟的很,“李媽是她的孫女。”
阮安暖睫毛顫了顫,“她現在在哪兒?”
“在外面,我的人日夜看守著,”霍寒時捏了捏她的臉,“你先去換衣服,換了衣服我帶你過去找她。”
阮安暖點頭,去衣帽間換衣服。
之后,她跟著霍寒時坐上車,一路離開了西門家。
“我們這么明目張膽離開,西門耀文不會派人跟蹤嗎?”車輛開出去后,阮安暖疑惑的看向霍寒時。
“不會,”霍寒時勾唇,“因為他即便知道,也沒辦法動手。”
阮安暖對上他篤定的眼神,忽然就不緊張了。
半個小時后。
車輛在一個看起來很古樸的別墅里停了下來,霍寒時拉著她下車。
“小心,”他叮囑,“這里路不好走。”
成片過去,都是椰樹林。
阮安暖跟著霍寒時走了差不多十多分鐘,才到了一棟別墅的客廳,推門進去,就看到布萊恩推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緩緩下了樓。
她本能停下了腳步。
輪椅上的女人穿著黑色的長袖外套和長褲,頭發和臉蛋用黑色的絲巾包裹起來,跟個黑色的木乃伊似的。
阮安暖深吸了一口氣,莫名有些害怕。
因為,即便是隔著很遠,她都能清晰的看到那雙渾濁無神的眼睛。
霍寒時順勢把她抱進了懷里,“害怕了?”
阮安暖搖頭,“她的眼睛……”
“瞎了很多年了。”
霍寒時拉著她的手,輕輕的捏了捏,緩解她的緊張,“而且除了看不見之外,她也聽不見任何東西,舌頭也被人割掉了。”
阮安暖瞳孔緊縮,“怎么會這樣?”
好端端的一個老人,怎么會變成這幅模樣?
“她是僥幸活下來的。”
霍寒時道,“我帶著人過去的時候,她已經被困在了西門家后面山頭的倉庫里二十多年,每天除了有人送吃的之外,再也見不到任何一樣活的東西。”
阮安暖無法想象,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的老奶奶,是怎么熬過這二十年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是不是西門耀文把她變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