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眸,朝著霍寒時看了過去。
“叔叔,您也說了這里是前廳,不是解決私人恩怨的地方,”霍寒時施施然開口,語氣多了半分警告,“不該說的話,您最好收回去。”
西門耀文臉色驀然變冷,眼角的皺紋都加深了。
霍寒時的態度,及其反常。
他強壓著怒氣,坐在了不遠處的椅子上。
霍寒時仍舊泰然自若,把剝好的板栗一顆一顆都放在阮安暖面前的餐盤里。
“慢慢吃。”他道。
阮安暖咬唇,把托盤推遠了。
他皺眉,“怎么?”
“西門寒時,你說過不再騙我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用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道,“你和西門耀文剛才說的藥,是什么?”
阮安暖總覺得這件事,沒這么簡單。
“該不會……”她猛的愣住,“我暈倒后,你去找西門耀文了?”
此話一出,霍寒時剝板栗的指節,驀的頓住了。
“一會回去想吃什么?”
他轉移話題道,“海鮮粥?還是紅豆糯米粥?”
“西門寒時,你不要轉移話題!”阮安暖橫眉冷豎,眼睛都瞪圓了,“你要是不說清楚,我現在就走!”
霍寒時勾唇,“你走得了嗎?”
話剛落,其余的長輩陸續魚貫而入。
門外,多了好些保鏢。
阮安暖指節動了動,看著眼前這一幕,呼吸都變得緊促起來。
“這些……是你的人?”
“一半一半。”
霍寒時嗓音寡淡的很,“畢竟今天這件事,牽連甚廣。”
他抬眸,冷淡的朝著西門耀文看了過去。
西門耀文察覺到他冰冷的眼神,心里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霍寒時沒打算息事寧人?
他皺眉咳嗽了一聲,提醒道,“寒時,你別忘了昨天你跟我說過什么。”
“哦?”霍寒時挑眉,“說過什么?”
“你……”
“我記性不好,不記得和叔叔說過什么重要的話,”霍寒時淡淡垂眸,嗓音格外冷淡,“您能提醒一下我嗎?”
西門耀文臉色登時一變,卻也不好發作。
他以為,他妥協了。
可現在看霍寒時這幅模樣,壓根沒打算讓這件事就這么過去。
“寒時,”他沉聲道,“你這次,打算追究到底了?”
“已經查出來的事情,自然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霍寒時抬眸,漆黑的眼眸銳利非常,“更何況,我最討厭被人威脅。”
藥,他拿了。
該答應的事情,也答應了。
“叔叔該不會比我還健忘吧?”他忽然笑了一聲,“我記得我提出的條件,叔叔您可沒答應,而是讓我做另一件事,不是嗎?”
他提出條件,以不再調查西門青蓮這件事為籌碼。
西門耀文沒答應。
所以現在,他要用這件事,來提醒。
西門耀文猛的站了起來,“寒時,你這簡直就是卸磨殺驢!”
“是嗎?”霍寒時哦了一聲,“那就是吧。”
他低頭,把剝好的板栗放在了盤子里。
抽出紙巾,擦了擦手。
“既然所有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
他擦干凈手后,朝著身側的小女人看了一眼,低聲寵溺道,“等一會回去,你想要什么解釋我都給你,嗯?”
阮安暖臉色這才好了那么點,可仍舊不愿意吃板栗。
霍寒時無奈,“那你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吃。”
阮安暖偏開臉蛋,語氣有些冷淡,“更何況現在我也沒心情吃。”
這么大的事情,還是這種地方。
他是怎么心安理得到,讓她大言不慚吃板栗的?
“也是,”霍寒時點點頭,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我這不是怕你一會無聊,所以想著讓你吃點喜歡的東西,緩解一下。”
他勾唇,朝著長桌主位看了過去。
在這種如此嚴峻的時刻,他竟然卻只想問身側的小女人有沒有餓著。
整個前廳,長輩們的臉黑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