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傅聿城手上的動作一頓,黑沉的雙眸直直對上姜予安的雙眸,嗓音依舊。

    “那安安說一說,哪里不一樣了?”

    “我......”

    姜予安盯著面前這張熟悉的臉好半晌,滿臉糾結。

    明明與記憶里的相貌一模一樣,可她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好像這樣的語氣不應該從傅北行嘴里說出來。

    可如果這張臉不是傅北行,還會是誰呢?

    她搖了搖頭,“我也說不清楚,總覺得你好像......有點不一樣。況且,阿行你......”

    傅聿城追問,“況且什么?”

    姜予安咬唇,有些難過地把剩下的話說出來,“況且你不是喜歡姜笙嗎?你如今見我就不耐煩,甚至還還讓我離你遠些,為什么又在這里照顧我?”

    她聲音越說越小,大抵是真的很難過,不愿意再看面前的男人,垂下眼簾看著方才男人幫自己整理的被子。

    傅聿城輕笑了聲,“姜笙,原來你那樣介意那個女人?”

    言辭中不乏嘲諷。

    也不知道是在嘲笑姜予安,還是在嘲笑自己。

    姜予安困惑地抬起頭,不解地看向跟前的男人。

    她自然是介意的,她回到姜家,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母親不再疼愛她,原本就淡漠的父親更加冷漠,包括她曾經的玩伴,也一個個離她遠去。

    更叫人難過的便是面前的男人——她自小就以為自己可以嫁給他的。

    姜予安知曉是因為自己的身份,是她鳩占鵲巢,是她自己的問題,可她還是好難過。

    她也不太明白,為什么自己和傅北行那么多年的感情,還比不過一個回來不到三年的人。

    為什么呢......

    就因為,她如今的身份嗎?

    可那也不是她想的。

    她也想過離開姜家的,但是說姜家說要收養她,她的戶籍等資料都在姜家,是他們說她還可以當姜家的姑娘的。

    怎么好像都是她的錯了。

    姜予安心中委屈,卻不敢在男人面前訴說。

    被收養已經是天大的恩賜,再在背后說道養父母的壞話,就是不孝了。

    她能平安長到這歲數已經是幸運,她這樣告訴自己。

    姑娘的臉上難過十分明顯,再加之她臉色本來就慘白,于是瞧著便更加可憐。

    傅聿城盯了她有一會兒,輕輕嘖了一聲。

    從前這女人,那么愛哭的么?

    真是難以想象,后來的商家大小姐變成在云丹山放肆罵他的模樣,甚至拖著他墜入深湖。

    跟前這位,分明就是一只任憑人宰割的綿羊。

    傅聿城有些好奇,商家是用什么樣的法子,把一只柔弱的綿羊,養成驕縱的鳳凰。

    他敲了敲桌案,將陷入委屈之中的姜予安給喚醒。

    “首先,我已經與姜笙再沒有任何關系,所以請你不要再提起她,更不要因為她而產生多余的情緒。”

    姜予安一怔,似乎沒有聽明白他的話。

    隨后,一只手機遞了過來。

    指腹劃過,屏幕亮起,男人的嗓音也跟著響起。

    “看看上面的時間。”

    “......”

    女人原本委屈的臉蛋上只剩下震驚,泛紅的雙眸微微睜大,透著幾分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