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方才剝花生,食指上面磨礪了兩塊紅痕,隱約有生出水泡的痕跡。

    只不過她剝花生的時間較短,還沒有到那個程度。

    但此刻被手帕柔軟的絲紋給劃過,姜予安心中的坦然也蕩然無存。

    在察覺到男人要挪開手帕的時候,她立刻收回手,五指蜷縮在一起,似乎這樣就能將那些痕跡遮掩。

    傅聿城像是看出姑娘的心思不拆破,淡淡掃了她一眼便收好手帕。

    撿回來的寵物身上有傷不要緊,之后好好養好就可以。

    但若是傷上加傷,再繼續讓這雙本就難看的手粗糙下去,那就是他這個當主人的過錯了。

    從前她過得什么樣的日子他管不到,也不愿意回頭追究;但此后,他得將這小寵物給養好。

    除非哪天,他不想要了。

    他彎身,將裝花生的籃子拿起,“這些東西我就拿去給陳醫生了,以后不要碰了。”

    姜予安沒吭聲。

    她這雙手的確難看了一些,但她并不覺得這是丟人的事情。

    阿行既然不喜歡,那她就不說好了。

    但她也不會放棄,繼續用這雙手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即便,它們傷痕累累。

    日子宛如尋常渡過許多天。

    期間陳延照常來替姜予安檢查身體,不光如此,還會帶來不少的食物。

    根本不需要姜予安開口或者動手,這些飯菜招待已經被解決。

    饒是姜予安再愚鈍,也看得出來陳延與傅聿城之間不是簡單的雇主和醫生的關系。

    相反,反倒是像陳延需要依仗傅聿城什么。

    日子一晃眼的過,慢悠悠得都要讓她誤以為可能余生都要這樣了,也久到她都已經忘了,傅聿城曾經提出要搬家的事情。

    直到某日陳延慌里慌張地趕過來,告知他們已經準備好了車票機票,打算出國。

    “出國?咳——為什么要出國?”

    姜予安意外,嘴里的飯還沒有咽下去就睜大眼詢問,難得沒有估計禮儀教養,還差點被喉嚨里的米飯給噎到。

    “有話就好好說,急什么?”

    傅聿城皺了皺眉,替她倒了一杯水,語氣不變。

    “先前不是與你講過了么?這村鎮環境雖然好,但是生活上不太方便。你身上的傷有沒有養好這鎮上的醫院都查不出來,你還指望在這里住一輩子?”

    姜予安自然知曉這個道理。

    她雖然能感受到自己身體在恢復,可是肋骨處還是時不時傳來隱約的疼痛,這鎮上的醫院拍片的設備都沒有,更不要說其他技術了。

    即便有一個陳延醫生在他們身邊,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光有他這個人也是不行的。

    姜予安思索之下也覺得傅聿城說的有道理,但面上表情依舊糾結。

    她咬著米飯神游在外,良久才詢問出自己擔憂許久的事情。

    “阿行,那如果我們就這樣走了,這房租還能要回來么?”

    話音落下,別說是傅聿城,就連陳延都忍不住笑出聲。

    合著大小姐糾結那么久,不是因為其他的,而是因為錢?

    陳延不禁好奇了,傅少究竟編造什么樣的故事,把失去記憶的商家大小姐哄騙成這樣。

    連一年一萬二的租金的院落,都心疼得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