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安聽到他冰冷的語氣,原本就大的火氣頓時燃得更旺。

    她抬起眼眸,狠狠地瞪向傅聿城:“對,我就是不想看到你怎么了!所以你現在能滾開我的視線嗎?”

    言辭不可謂不激烈。

    傅聿城還從來沒有這樣被女人吼過。

    誠然,在先前不久,面前這個女人還以更惡劣的姿態對待過自己。

    但至少在她所謂的失憶之后,還從來沒有發過這樣的脾氣。

    成日里宛如一只兔子,溫順得仿佛永遠只會低眉順眼地說好,膽怯地在一旁試探性地喊他阿行。

    如果是裝的,未免裝得太像了些。

    但若不是裝出來的,那么現在,脾氣外顯了?

    傅聿城低眸打量著望著姜予安,眸中情緒莫名。

    但這樣的眼神總歸是不讓人舒服的,仿佛在研究一個奇怪的陌生人。

    更不必說是自以為喜歡他的姜予安。

    她心口憋著一股氣,在傅聿城久久不講話還擺出這種姿態之后,煩躁得更厲害。

    抬手就指向門外,“傅北行,你給我滾出去!”

    她不想看到他!

    在吼完這句話之后,姜予安后知后覺地認識到自己膽子有多大。

    她竟然在讓傅北行滾。

    要知曉,她在姜家也不過是一個寄人籬下被領養的假千金。

    更不必提姜家還是倚靠傅家存活下來的一個末流家族。

    哪怕如今面前的男人是已經落魄的傅家少爺,可也輪不到她來置喙。

    可令姜予安更加意外的是,此刻她心里并不是驚恐和慌張。

    反而是無比的暢快。

    好像她早該罵這個男人,而不是等到現在。

    傅聿城也沒料想到會再從姜予安嘴里再聽到一個滾字。

    罵了一句還不算,竟再來第二次。

    更讓他自己覺得詫異的是,他并不覺得有多生氣。

    相反,看到面前她憤怒炸毛的模樣,只覺得比她小心翼翼說對不起的模樣有趣得多。

    這不禁讓他想起他從前養的那只貓。

    平時是昂貴的食物供養著,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吃了睡睡了吃,根本就不理人;偶爾太長時間沒見,就裝模作樣地來蹭你兩下。

    但當你惹得它不高興,或者做一些它暫時不愿意的事情,它便會伸出利爪將你的手背撓出血,或者是跳到高處,齜牙咧嘴嘶著冷氣,豎起一身漂亮的毛。

    于傅聿城而言,面前的女人就像他當初養的那只貍花貓。

    瘦瘦小小的一只,看起來沒有任何傷害,真發起脾氣來卻非得撓得你出血。

    腦海里想起那只最后不知所蹤的貍花,傅聿城胸·口的郁氣忽然消失得無蹤無跡。

    他看著滿臉怒意的姜予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安安當真不要我,要我滾出去?”

    “......”

    姜予安眼中閃過一絲不置信,更多的還是不解。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方才她幾乎是在指著他的鼻子罵的,他到底是用什么樣的心情再厚顏無恥地用這樣的語氣與她講話的?

    “傅北行,你別太過分了!”

    姜予安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