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嗓音輕緩,終于將沙發上的男人從思緒中拉回神。
傅聿城抬眸,深邃的目光落在站在不遠處的姑娘身上。
姜予安才從浴室里出來,發尾還沾著幾分濕漉漉的水珠,原本嬌瘦的身子在病服的映襯下更顯嬌弱。
好在從浴室里出來之后氤氳了幾分水霧,那張素凈的小臉看上去沒有白日里那般慘白,終于染上幾分健康。
傅聿城目光從姜予安身上挪開,一眼便看到他身側沙發靠上搭放著姑娘先前穿著的那件薄外套。
原本不覺得房間空氣里帶著陣陣馨香,而在此時,無端卻覺得她身上的味道更濃。
尤其是洗漱過后,隱隱還繞著幾分她常用沐浴露的味道。
傅聿城壓下心中詭異的念頭,從沙發上起身,啞聲道:“我去洗漱,出來之后如果你沒睡意,便一起坐會兒吧,看點什么都可以。”
姜予安直直地盯著他,“可......”
傅聿城回望過去,原本迷茫的目光已經徹底消失,眼底只剩下一片清醒的墨色。
似乎猜到姜予安在想什么,他垂眸打斷她,“至于我需不需要休息這件事情,目前來說,你大可不必擔心。”
在云丹山那般奔波他都沒有覺得有多累,何況這會兒只是簡單地在旁邊當一個陪護。
只不過人·大抵都是惰性易生,一旦沉溺于其中,難免會過得比從前要放肆許多。
對人對事,都是如此。
好比他對姜予安,也是同樣的道理。
次次妥協,便造就成了現今這般模樣。
傅聿城甚至懷疑,他如果再不醒過來,恐怕她提出更過分的要求,他都免不了會答應。
也罷也罷,總歸是他欠她的。
至少目前還沒涉及到他的底線,她也依舊乖乖地在自己身邊,有什么不能答應她的呢?
傅聿城心想著,便沖姜予安露出一抹淺笑:“別傻站著了,去歇著吧,我一會兒就出來。”
姜予安‘哦’了一聲,望著他的目光帶呆愣愣。
在傅聿城邁步進入浴室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什么,轉身追了過去,“哎,你帶衣服來了嗎你就進去洗澡?你別一會兒......”
話音在她看到面前男人健碩的上半身時忽然止住。
也不怪姜予安,誰知道浴室的門還沒有關上,傅聿城已經把上衣給脫了。
還別說,平日里穿著衣服看不太出來,只知曉他身材還不錯,至少那些襯衫T恤換在他身上,相比起其他人而言好看很多。
可誰又能想象到,衣衫之下的皮囊,也同樣引人注目。
不同于健身房練出來的那種肌肉,傅聿城身上的像是歷經鏖戰,染過鮮血后的薄肌,尤其是身上深深淺淺的傷疤,更使得他增添了幾分野性。
那道最深的傷疤在他的腹部,應該是新傷,最顯而易見,像一條干涸的蜈蚣攀附在他腰上。
也將姜予安的視線徹底吸引。
“看夠了么?”
傅聿城瞧著在門口呆愣住的姑娘,不躲不避。
姜予安聞言抬眸,情不自禁·地往前邁了一步,“你......你這里的傷,怎么弄的?”
傅聿城順著她的視線往下,入目便是他腰腹那道蜿蜒的傷痕。
怎么弄得?
他稍稍掀眸,睨了一眼似乎還陷入震驚中的姑娘,漆黑的眼眸也稍稍沉下。
——她沒想起來。
——還是裝出來的呢?
傅聿城收斂目光,再站直抬眸時,眼底已經恢復平日一貫的隨意。
“安安不記得了么?這傷口,因為你才弄的。”
“......我?”
顯然是震驚的,姜予安睜大了眼睛望著他。
傅聿城深邃的目光與她直視,試圖從她小臉上窺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