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革履的傅聿城領頭于前,從那黑乎乎的巨獸里面走出,踩著那盞昏暗的燈光,一步步逼近她。
與上一次的心境完全不同,姜予安倒是平靜很多。
被擒了一次的獵物,再次被逮住也安分不少。
傅聿城停在醫院的臺階處,離姜予安他們不遠不近的距離,高高在上地睨視他們。
“二哥這次倒是聰明了,知曉多帶點人過來。可惜了,棋差一著。”
商榷對傅聿城這聲二哥是恨得不行,奈何受制于人,只能當做沒聽到。
如果換做其他另一個人,他高低罵個狗血淋頭!
不過從他不虞的神色,也能看出他此刻的糟糕心情。
相對比起來,身側的姑娘面色倒是平靜。
她抬起眸,盈盈黑眸逆光朝著傅聿城看過去,嗓音溫涼:“我回來了,我小哥和五哥呢?”
傅聿城這才將目光投過來。
白日里的溫情不復,如今只剩下高高在上的睨視,看著姜予安的目光與其他人并無兩樣。
“安安你也說了是回來,既是回來,又何必提其他要求?”
似早就料到他會如此,姜予安面上并沒有掀起多少波瀾。
反倒是旁邊的商榷瞬間炸毛:“傅聿城你自己講的,把我小妹送回醫院你就把小淮和瀟瀟放了,言而無信你!”
傅聿城自有自己一套邏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原話說的是,我要看到安安躺在醫院病房,如此這事我便既往不咎。可眼下,情況似乎和我說的不同。”
“可我們又如何知曉,我回去了,你就能放人呢?”
姜予安嗓音雖然虛弱,但掀起的黑眸目光絲毫沒有膽怯之意,大有與臺階上男人抗衡的意味。
盈盈月光灑在她肩上,平添幾分冷清。
傅聿城與她對視,輕輕嗤笑了聲:“安安是真不懂,還是以為這世間所有規則永遠為你們弱者而設立呢?別忘了,你們才是受制于人的一方,又有什么資格和我談條件。”
也是,她又怎么配與他談條件呢?
姜予安低眸自嘲笑了一聲,再抬眼,語氣依舊:“那不知曉,現下的條件又是什么?”
言外之意便是,她要怎樣他才會放了她哥哥。
傅聿城本意也沒想這樣僵持。
從一開始,他只是打算把人要回來而已。
否則,他也不會一聽到她的話便急匆匆下樓。
只不過在看到她的那一瞬,他便知曉有什么不一樣了。
至少他清楚地明白,那所謂‘忘了這幾天的事情,重新開始’不過是一場笑話。
“過來。”
發號施令的嗓音更加冷漠,直直朝著姜予安刺過去。
別無選擇,她只能過去。
如那天白日里發生的一樣。
但沒見到商淮他們,心中仍然不安,也不放心地詢問了一句。
“我過來,你真的會放了他們嗎?”
“你有資格與我談條件么?”
傅聿城嗓音更顯冷冽,攜雜寒風直直刺來。
姜予安面上牽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她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虛弱的嗓音落下,終究是邁步往前。
但才往前一步,嬌瘦的身影便重重朝著地上栽下——
“小妹!”
“安安!”
驚呼聲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