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濺起一片巨大的浪花,分散在浮板長廊四處的黑衣保鏢也瞬速地朝著這個方向聚集過來。
那刀疤臉在水里撲騰得厲害,拼命掙扎著試圖攀附到浮板上面來。
偏偏那群黑衣人并不讓他如意,沒當他即將爬上來的時候,又被人一腳給踹了回去。
而最開始將他踹下去的罪魁禍首,則冷著眼居高臨下地瞥著水里的人。
刀疤男在水里掙扎,忍著灌水的難受沖傅聿城張牙舞爪:“小傅總、做人可不能這般狂妄,您年輕、我不與你小輩計較!你趕緊讓人把我弄上來,今天我得罪你的事情就如此購銷,否則——”
他話又沒講完,便被傅聿城一個眼色,叫旁邊的黑衣保鏢給踩了下去。
三番五次。
一直到這人沒了脾氣,終于開口求饒。
“小傅總,我求求你了,趕緊讓人把我撈上來吧,我快沒力氣了!今天的事情是我得罪了你,我說話不對,煩請您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他咕嚕著海水,冒著泡泡吐出道歉的言辭。
傅聿城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一側的姜予安也沒有任何表示,如他一樣冷眼旁觀著,明凈的臉蛋上沒有任何表情。
傅聿城也沒有忘記是在替她出頭,偏過腦袋詢問:“安安可覺得解氣?”
姜予安頭發被海風吹得凌亂,她抬手將額前的碎發攏到耳后,嬌軟的嗓音輕輕緩緩:“沒呢,他朝你道歉,壓根就不知道你為什么教訓他。”
但凡今天水里的是其他人,姜予安早就于心不忍地開口替他求饒。
偏偏是一個不會說人話的。
傅聿城望著她滿臉的認真,聽了她的話后輕笑了一聲。
隨后,男人的余光瞥向水里,瞧著還在掙扎著要上岸的刀疤臉,“可聽清我太太所說的?”
這稱呼不光令姜予安心中一怔,也讓海水里的男人愣了一下,差點忘記掙扎。
腳下騰空沒有受力點,在反應過來之后又連連道歉。
“對不起傅太太,我錯了,不該向你說那種話,都是我的錯,麻煩您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吧!”
這碼頭的海水難聞的要命,再加之不遠處就是輪渡,如果這群人真不讓他上岸,自己就這樣卷進船槳絞成肉泥都說不定。
這傅家的小狐貍也是心狠,和那幾位老狐貍一樣,表面仁慈的冷血怪物。
還有他旁邊站著看著弱不禁風的女人。
一眼瞧著過病美人小白花,沒想到心腸也一樣歹毒,冷眼瞧著他在海水里灌了一肚子,一句話都不吭一聲。
真真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怪他看走眼了!
眼下除卻求饒,能屈能伸地彎腰,刀疤臉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姜予安依舊沒有開口。
還是不遠處的輪渡發出一聲巨大的鳴笛聲,先前替傅聿城驅車的黑衣男提醒了一句,說輪渡快要開了,傅聿城這才放過水里的人。
“將刀哥撈起來吧。”
傅聿城輕描淡寫地發號施令,立刻就有黑衣人站到一旁,不再將在海水里掙扎的男人再踩下去。
他朝著眼簾,語氣漫不經心,“這次也是提醒刀哥一句,我雖然要離開國內,可潮海市,也依舊是我傅聿城的地兒。何況我現在還沒走呢,您就妄想站在我頭頂拉屎,是不是太沒禮貌了些?”
刀疤臉終于氣喘吁吁地從水里爬了上來,宛如一條死魚躺在浮板上聽著傅聿城的指控,喉嚨里溢出一兩個字眼,似乎是在道歉,卻又因為沒有力氣而發不出聲音。
傅聿城沒功夫再與他多嘴。
他偏頭看向身側的姜予安,低沉的嗓音溫和下來:“走么?”
地上的刀疤臉驚訝得恨不得狠狠地給自己兩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