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顧及禮儀,姜予安恐怕就直白地把‘你自己心里有數’就好給對方懟過去。
好在還有一絲理智尚存,還顧及到傅北行那顆破碎的心,她到底只輕輕嘆了口氣,漆黑的雙眸對上視頻里面的人。
“我是發語音過去的,傅總看文字會想是否是其他人發來哄你,難道聽我說話也會嗎?”
她拿梳子對著梳妝臺的鏡子把濕漉凌亂的頭發整理了一下,再拿起那枚干發帽隨意地擦拭著滴水的發尾。
反正這種天氣,晚些再吹頭發也沒有關系。
電話對面的傅北行輕笑了一聲,“圓圓說得也是,是我糊涂了。”
話不是說假。
在聽到姜予安發來的語音時,他的確驚喜得有些糊涂。
好像做了一場夢,夢里是他曾經做過的那些蠢事,夢外他們依舊是青梅竹馬,沒有姜笙、也沒有送她出國的事情,更沒有傅聿城那些。
他聽到姑娘氣呼呼的聲音說著對他的擔心,整個人都像是飄到了天上去,踩著白云跟沒腳跟一樣。
可事實證明,后者才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夢。
飄到天上去自然是不可能的,可手機里姑娘發來的語音確實切切實實的。
傅北行重復聽了好幾遍,終于按捺不住心思給姜予安撥了視頻過去。
沒想到把她給嚇到。
更沒有想到入目是這樣一幅美卷。
好像很多很多年前,她搬到傅家老宅住著,洗完澡之后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吹頭發的模樣。
與如今的畫面重疊。
“傅總,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電話我就先掛斷了。”
姜予安是后知后覺意識到有些不妥。
她一個都沒談戀愛的姑娘,現在正在和自己的老板大半夜視頻通話,關鍵是她還是以這種模樣。
怎么看都覺得不對。
姜予安詫異自己竟然在傅北行面前如此坦然,一邊又在心中懊惱自己的愚鈍。
她連忙裝作無事發生一般向傅北行開口,“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模樣,大晚上的我得把頭發給吹干了。我看傅總您現在的狀態也挺好的,應該不用人陪著你渡過艱難心碎時刻,我就掛了?”
原本發過去詢問是擔心他太難過傷心,爛好心發作才在回程的路上給他發了消息。
如今看他笑得這樣不值錢的模樣,哪有半點不開心的樣子。
真是心態好,總裁的位置被剝奪了,還能笑得出來。
換做是她,非得在會議室上打滾不可。
任勞任怨地給公司做業績,結果好處都讓董事長的親孫子拿了。
真不是人!
姜予安罵了傅老爺子一頓,連帶傅聿城都沒有放過。
而電話中笑得不值錢的傅北行也沒有再耽擱她,交代了一句讓她記得把頭發吹干,便主動掛斷電話。
也是他不對,真是被姑娘發過去的那則語音沖昏了腦袋,連她洗完頭要吹干頭發都忽視,萬一生病可不好。
傅北行罵了自己兩句,便拿了電腦開始查看公司的東西。
如果估計不錯,明天傅聿城就會來公司,到時候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姜予安這邊也沒有再多想。
吹風機的嘈雜聲響起,那些心里腦海里的雜亂的聲音也被她揮之而去。
待頭發吹干之后,她去護了個膚就躺在床上開始看自己從前的設計。
至于什么傅北行傅聿城的,統統被拋之腦后。
與她無關,美容覺要緊!
如傅北行想的一樣,第二日一早總裁辦便改頭換面。
他踩著點抵達公司,昨日還屬于他的辦公室已經被人占據,原本冷硬的設計風格商務風被全部剔除,連那張辦公桌都被搬出去,正在抬一張新的依舊是白色的桌子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