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長到這個歲數,也從來沒有受到父母體罰上的苛責。
從小到大,也就是耳朵有點難受。
宋朝朝不緊不慢地把在家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連帶著昨天和姜予安他們碰到張嬸兒的事情也講起來。
她說得投入,沒有注意到車子一直在沿著江岸繞圈圈。
沿途都是熟悉的景色,紅色的燈籠照映整個江岸,倒映在江面上,仿佛倒映一場暖色的星河。
商瀟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他不曾打斷過宋朝朝,只默默地聽她把話說完。
說到最后,宋朝朝低著腦袋,陷入了自我懷疑。
“我也不知道我該怎么辦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可我每次試圖緩解和他們的關系時總被他們的態度給打斷,再說不下去任何。但在外面久了,看著別人家的孩子和父母其樂融融,又覺得我很不孝順,為了幾句話就和他們鬧脾氣,連家都不回。”
委屈就在這份糾結中產生。
回家聽他們講話就覺得窒息難過;
不回家又覺得自己不孝順,過于幼稚,不夠穩重,像個沒有長大只會斗氣的孩子。
她在這樣糾結的日子里循環折、磨。
直到這會兒,把話都說出來之后,仍然沒有得到一個合適的答案。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
道理告訴她,她應該做一個孝順的孩子,聽從父母的話,接受他們的不好,他們養大自己不容易,包容他們是應該的;
可讀書明白的道理又告訴她,她要先學會獨、立自愛,在感受不到別人的喜歡時,總得自己愛自己吧?
人生短短幾十載,何必壓抑著自己去活呢。
兩種不同的聲音在這些年總是伴隨在自己耳后。
“朝朝,在自己沒有做錯事情的情況下,先不要急著責怪自己。”
商瀟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苦惱的姑娘,終究忍不住開口。
對于家事這種煩心事,他其實更傾向于當一個傾聽者,一般情況下,不發表任何看法。
畢竟他不曾感同身受,給不出具體的答案。
就像當年二哥商榷鬧脾氣出國,幾年不回家一樣,他不苛責二哥胡鬧,也不贊成他任由自己秉性在外面闖蕩。
宋朝朝的事情,他原本也只打算當一個傾聽者。
問題發生再去解決,得她自己來。
可在看到她如此糾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宋朝朝還泛著紅的雙眸朝他看過來。
像是自己走投無路,期待從他這里找到一個答案。
商瀟抿了抿唇,他驅車到附近停車的地方把車子停穩,轉而對宋朝朝溫聲說。
“對于你糾結的問題,根由不在于你個人,我想,你一個人在這兒想方案,是得不出來結果的。再相互之間冷靜冷靜,改天再找個合適的時機,和叔叔阿姨好好聊一聊吧。”
商瀟從宋朝朝話里得出來的結論,可以肯定宋家父母定然是一個疼愛孩子的長輩,只不過有些固執己見,不知道怎么對待她罷了。
這世上定然有冷心冷肺的人不配為人父母,可大部分人,都是疼愛孩子勝過自己的。
既如此,肯定有和平解決的辦法。
宋朝朝想到今晚,苦澀著忍不住問:“合適的時機?什么時候算合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