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時枚的哭訴,老太太也被吵得心煩。
她嘆了口氣,安撫道:“你爸那邊我會去說清楚,你和思雨真要困難,他肯定不會不管的,放心吧。”
時枚臉上的表情收斂了些。
可沒等她來得及高興,又聽到老太太說:“不過你爸爸有話說得也對,你和思雨歲數也不小,也得靠靠自己才行。這次老爺子如果鐵了心不給錢,恐怕我也沒有辦法。”
她手上的錢這幾年已經差不多都掏給了時枚。
還剩下一些,逢年過節什么的,總得置備買些東西,還有一些人情來往,總歸是需要開銷的。
全部都掏給時枚,顯然不現實。
且她方才仔細想過,老頭子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實實在在是有道理的。
說句不好聽的話,她和老頭子又能活幾年?
等百年之后,手上的錢成了死數分給三家,時枚如果還這樣不思進取,總想著從別人手上拿錢,她往后又該怎么辦?
話到最后,她溫聲敲打著時枚,讓她做好最壞的準備。
如果老爺子真不給錢,她的的確確也沒有其他辦法。
總不能去搶吧?
時枚聽出她話里其他的意思,臉色陰沉得厲害。
她也不敢沖老太太發火,畢竟還得指望著這老東西。
哄好了她,以后她和思雨分得的遺產肯定要多些,就比如容城那座老宅,定然是她的。
想到這兒,她又沖老太太撒起嬌。
“媽,我知道了。你的話我有在聽,等我從潮海市回去,我就是開始認真起來,把思味居打理好,不會讓你失望的!”
該賣的店鋪她都賣了,如今她手上只剩一下位置比較好的店鋪還在支撐著。
這座樓再賣了,她還真沒有收入來源了。
時枚心里也清楚。
坐吃山空肯定是一條死路。
只是如今經濟不好,容城好吃的又那么多,慕思味居名氣而來的都往主店跑、往時盛家的店鋪跑,獨獨不往她這家跑,她有什么辦法?
生意都被二房搶走了,她恨得牙癢癢。
她只能倚靠爹媽。
誰叫他們把手藝教給了時盛呢。
他們欠她的!
......
時老爺子從病房出來之后,心頭氣得發疼,悶得慌,連呼吸都覺得不暢快。
從住院部出來后,他拐了個彎,去做了一個體檢。
醫院有商家的控股,老爺子早年就在潮海市辦理了套餐,除了一些需要必要等待的,很多項目都是直接去做很快就出報告。
檢查報告出來,醫生的表情有些凝重。
老爺子看不懂報告上面的專業名詞,但他看得懂那些數值波動的范圍,底下的建議文字也讓他高低猜到些什么。
“老先生家屬在外面嗎?具體情況,我與您家屬說可以嗎?”
醫生試探性詢問。
老爺子神情淡然,“有什么話直說,我活到這個歲數,身子骨怎么樣我心里清楚得很。”
人活一世,總要面對離別。
多年前分家那出鬧劇,他在醫院里就想明白了,甚至做好了準備。
老天爺眷顧,讓他又多活好幾年,看到自己小外孫女平平安安回家,如今帶著他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來人間一趟,也算不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