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小姑姑！小寶要把花花送給小姑姑！”
站在商言舟旁邊的小姑娘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只聽到給小姑姑禮物，她也跟著舉起小手把剛剛摘的花，嚷嚷著要把東西送給姜予安。
商言舟垂下眼簾，黑眸中是與方才完全不同的溫和。
他摸了摸妹妹的腦袋，說：“等姑姑回來就送給她好不好？”
粉嘟嘟的娃娃認真點頭，“好！還要給媽媽送一個，給奶奶也送一朵，哥哥要不要呢？”
小娃娃掰著手指頭認認真真計算著，也沒有忘記身邊的商言舟。
商言舟英俊的小臉上扯出一抹笑，“哥哥是男孩子，不要花花。小妹要是喜歡，哥哥給你摘。”
“好哦。”
小娃娃甜甜地沖商言舟一笑，又低下腦袋快快樂樂地去尋找花圃里最漂亮的花。
至于腦袋頂上氣氛的凝固，她并不知曉，也不在她的考慮范圍內。
如今商家最小的娃娃是她，她只需要天真爛漫被寵愛包裹著平安長大就好。
商言舟的目光追隨著小小的身影，看著她邁著小短腿在草地上噠噠小跑，提心吊膽怕她摔倒，又見她步子穩穩當當，便稍稍放下心來。
再回頭，依舊是那張讓他不悅的蒼老面龐。
商言舟其實不想和老太太多說話的。
雖然不喜，但無論如何也是家中長輩。
所以他的選擇是——不理會。
偏偏她非要跑到自己面前來說這些話。
商言舟臉色清冷下來，認真看向老太太。
“太姥姥，您是長輩，這些話本不應該由我來說。但仔細想想您方才的話，實在是讓人覺得心中不舒服，不對您說清楚，我心里會難受。
從我念書認字開始，家中長輩就教導我要與家人和睦親近相處，且從家中長輩行為來看，也的確做到了教導我的條例。言傳身教，我愿意對我小姑姑好，也不喜歡您說她壞話，尤其是毫無根據的壞話。”
推己及人也不是這個推法。
時家那位嫁不出去、還有離了婚賴在家里的兩個女人或許是貪心不足，可他小姑姑不是。
前者是巴不得把所有好處占盡；
他小姑姑這邊是其他人想把所有的好都給她，她卻只收下一部分。
一個是主動，一個是其他人主動。
哪里會一樣呢？
商言舟這段時間跟著老爺子也相處了一段時間，有些不太理解他好說話的太姥爺，怎么就和面前這位過了一輩子。
但這并非是他應該去想的事情。
困惑只在他腦海里存在一瞬，他便扭頭去尋找妹妹的身影。
小姑娘還在花圃里挑選那朵花最漂亮，每次走動都是歪歪扭扭，但又無比準確地讓小小的腳踩在地上，并沒有如想象中摔倒。
商言舟不打算和老太太在這里多浪費時間。
他偏頭，“太姥姥，沒有其他事情的花，您回去歇息吧。我商家的情況您大可直接看，有沒有因為我小姑姑鬧騰吵架，等她們回來您就知曉。我現在要去陪我妹妹玩，就不和您再繼續閑聊了，您請便。”
干干凈凈的話說完，他便徑直轉身朝著小娃娃的身邊走過去。
摘花的女娃娃看到哥哥過來，粉嫩胖乎乎的小臉上頓時揚起笑臉。
“哥哥給我摘個花花吧！要漂亮，開得大的，送給媽媽和小姑姑！”
商言舟目光環繞，按照妹妹的吩咐給她找了一朵開得燦爛的大紅花，“奶奶的要不要幫忙摘呢？還是小寶自己摘？”
“哥哥摘，哥哥摘的漂亮！”
一高一矮的兩個小人在花圃旁邊挑選的花，臉上洋溢的笑容堪比天上驕陽。
老太太拄著拐杖沉著臉盯著他們。
好半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