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暈倒期間,被強行做了精液檢測。經過檢測,秦暗被排除,反倒確定了昨夜被李茂拖進房里的女人是季雨!那樣的話。被季北辰抱出去的女人,也是季雨。和秦暗睡的,必定是季晴!秦暗把調查到的信息,連同季雨一并打包,交給警方。于是。季雨清醒過來時,人已經被扣押在警局。警方這邊的審查結果,秦暗會一直盯著。同時。他派出去的人,也將持續搜尋季晴和季北辰的蹤跡。世界,沒有因為季晴的消失而發生變化。依然在轉動。時間流逝的很快。季晴已經消失整整一周。秦暗派出去的人,遍布天南海北。可手再長,也伸不到國外去。一周時間,足夠季北辰將季晴帶出國,改名換姓,隱世度日。秦暗的生活,也已恢復如常。用堆積如山的工作,來麻痹神經。只有埋頭于工作中,才能夠壓抑住思念季晴的苦,丟失季晴的痛。每天。不是工作常伴,就是酒精入眠。這種痛,這種遺憾,這種恨……比失戀還苦!失戀的痛,好歹是短暫一陣的。好歹能知道,為什么會被甩?為什么會分開?為什么,走不到最后?可這種,一聲招呼的不打的分離……甚至,她生死未卜的現象。就像軟刀子割肉,一天割一塊。前一日,鮮血淋漓的傷口都還未長好。這一日的刀,已經深深扎進,狠狠剜挖。一絲一絲,滲透蔓延的痛。把秦暗折磨得痛不欲生!他活著。如同行尸走肉。魂跟心都不在體內。只剩一具軀殼,為了工作而活,為了麻木的活著而活……季雨在警局關不了幾天,就被放出來了。警方在她身上,查不到什么東西。她堅稱,那天晚上被李茂欺負之后,人就失去意識。等她醒來時,人又在秦暗床上。她謊稱是被秦暗睡的,是為了維護自己的清白,也是對秦暗還抱有一點私心。因為季北辰在李茂手里救了她,所以剛開始不承認,也是想護住李北辰。理由,編織得天衣無縫。再加上,她在福利院里樹立了好人設、好人緣。很快。就被一位有頭有臉的土老板,從警局里接了出來。季雨原本想跑路,想傍上那位土老板,跟人家去外地。可還沒來得及收拾行李箱,就被秦暗的人抓回。秦暗將她,關在他住的那間別墅地下室。給她一個暗無天日,陰暗潮濕的房間。專門派人看住她。每日每夜。用不同的方法,逼季雨說出和季北辰狼狽為奸,做的那些勾搭!可是。每天,都問不出什么。日子久了以后。秦暗也不得不相信,季雨是真不知道!可他還是關著季雨,不放走她。經常會在晚上,打開監控,盯著畫面里,那張和季晴一模一樣的臉,失神失魂。秦暗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過的是什么樣的生活?每天都渾渾噩噩,混日子一樣地過著。人前,高貴清雅,光鮮亮麗。人后,只是一個心臟被掏空了的失意男人。季晴,還活著么?活著的話,為什么不聯系他?他們,沒分手啊。是被季北辰殺了,還是被季北辰關著?又或者是,已經屈服季北辰,答應當季北辰的女人了?最后一點,是秦暗最害怕面對的情況。也最不敢去設想,季晴會跟季北辰走到一起?秦暗像坐在一葉孤舟,游蕩在無邊無際的黑海上。白色月光灑在混濁的黑海上,波光粼粼。他的內心,空洞、孤寂的可怕。從來沒有……被那么深,那么深的寂寞吞噬!……另一邊。偏遠國家的郊區別墅內。季晴正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距離她跟季北辰,逃亡出走已經有一周。季晴又怎么會不想秦暗?不想國內的朋友?她每天做夢,夢到的都是秦暗。經常會夢到,和秦暗生活的點點滴滴。夢到,他們經歷的幾段生死。夢到,秦暗想要她的身體,想和她睡覺。可是,她珍貴的第1次卻被另一個男人掠奪了……她甚至,根本不記得那種感覺。酒精與安眠藥的威力太大,被車輪碾壓,竟都不知痛?那個李茂。季晴甚至有點想不起他長什么樣子。但也經常會夢到他。夢里,那個男人沒有臉,只有油膩的笑聲和恐怖的動作。季晴被那個男人吞噬,被包圍,被欺負凌辱。在那個男人的脅迫下,做了對不起秦暗的事。每次在這樣的噩夢醒來時。季晴都會不敢再去想秦暗。覺得自己不配,覺得自己對不起他!也覺得,他會嫌棄自己!會恨自己!當然。這些負面情緒,并不是阻止季晴不聯系國內的原因。她之所以在極度思念中,都沒有聯系國內。一是因為,季北辰在被通緝的狀態下,她不敢暴露行蹤。二也是因為,她沒有手機,沒有錢。這間別墅,是季北辰托朋友給他們安排的。別墅里,有足夠他們兩人使用的物資和水。在這里,他們足不出戶,也能夠生活得下去。可是,通訊是斷的。三,更是因為……季北辰,他病了!搬進別墅后,季北辰就毫無預兆地發起了高燒。他燒了一周,病得一塌糊涂。季晴每天都要照顧他,每天都在擔心他的病情。除了煮三頓飯,給他送飯喂飯以外……還要隔兩個小時監測體溫,為他擦身體降溫,記錄他的體溫。季北辰從高燒轉為低燒。剛開始燒得迷迷糊糊,生命,一度踩在死亡線上。轉為低燒之后,神智才稍稍恢復。能夠起身、進食、飲水。季北辰原本有些鋒利的五官,因為病重而暴瘦,變得更加銳利。面容,也有了幾分刻薄之相。可即使如此。他看待季晴的眼神,始終是溫柔的。瞳孔中泛起的光芒,瑩瑩發亮。那似乎是,動情又動容的目光。季晴為他測過體溫。今天,依然是低燒。“哥,喝水嗎?”
纖細的手伸向季北辰的額心。摘去額上的毛巾,順勢用手背試探額間溫度。季北辰那雙黑曜石般的眸緊緊盯著她。看著季晴溫溫柔柔的動作。他真恨不得自己……常年臥病!最好,是永遠都要她照顧。太久了。太久都沒有享受過她的照顧。這么多年來。季北辰一直癡戀她,癡戀到他已經不擇手段!不管用什么方式,什么方法,即使機關算盡,卑鄙無恥,也要得到她!是非要占有她的那種執著!以至于他都忘了……最早之前。之所以喜歡上這個女孩,把她放在心尖上。出發點,那么純粹。病的迷迷糊糊時。一些塵封已久的記憶,在腦海深處涌出。季北辰想起……她剛進家門的那次過年,父母出去蜜月,留下他二人在一間別墅。他也是突然病重,猝不及防。夜里,咳到肺都快出來了。本來想著,反正父親也不管他,他就是死在那一夜也無妨。那時。季晴端著一碗冰糖雪梨湯,敲開他的房門。細細軟軟的聲音解釋:“我聽你咳得厲害,燉了冰糖雪梨湯。喝一點吧?”
季北辰并不領她的情。全身心,都在抗拒這對突然進入他家的母女!不僅不理她,還重重關門,將她鎖到門外!季晴在他的脾氣面前,一如既往的溫柔,“我把它放到門口,你開門就能喝。”
她從不會強人所難,但卻會悄悄觀察,雪中送炭。是一個溫柔到極致,潔白無瑕的女人。后來。第2天。他就不爭氣地在季晴面前暈倒了。等他醒來時。人在醫院,季晴陪在他的床邊。為他端茶送水,細心照顧。那年春節。父母度蜜月十幾天。季北辰病了十幾天。季晴也照顧了他十幾天。從醫院到回家。她一手料理季北辰的生活,溫柔細致,將關心融入到生活的每一點細節中,做到極致。季北辰那時正是情竇剛開的初中時期,怎么可能不喜歡她?她把他當哥哥照顧,他眼里看到的,卻是一個非常合適做妻子的女人。每次病榻中醒來,看到她的身影,她的眉眼……季北辰總會想到他母親。母親,也是溫柔到骨子里,所有人都喜歡的女人。應該說……這世上,不會有人不喜歡溫柔的人!“哥,你在想什么?要不要喝水?”
季晴手心捧著一杯水。她已對著裊裊熱氣吹了半晌,卻得不到季北辰的回答。低頭,對上他半癡迷半出神的眸。季晴錯開眼神,啟唇道:“哥,你不喝的話,我先放床頭柜上。”
“我喝。”
季北辰接聲。慢慢坐起,他懶倚在床頭。季晴已經在他靠下之前,先往他身后塞了一塊墊背。她舉著水杯送到他唇邊,見他溫溫服下。季晴又輕拍他的胸口,為他撫順。“哥,你感覺怎么樣?”
“好很多了。”
季北辰聲音還是沙啞的,像是硌著一塊石頭那樣。臉色也是蠟黃蠟黃。但是,起碼眼神已經有光了。不像前些天,他就像是魂被抽走了一樣。都快枯瘦成一具干尸了。“哥,那你快點好起來。我們趕緊離開這里吧。”
季晴已經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可她又不敢說,她想聯系秦暗。只能改口道:“我們趕緊去找媽,還有小寶會合吧。我失蹤那么多天,國內肯定有很多人在找我們。”
“秦暗他,不知道會不會把消息傳到我媽那里去?”
“我不想讓我媽擔心,我們還是盡快找機會回去吧。”
季晴想離開了。她不想要現在這樣的生活。可是。季北辰卻已經癡迷于現在的生活。被她照顧,被她關心,占據她的全身心……這7天。在季晴的眼里,季北辰只能看到他自己。季晴的心思全都在他身上。這簡直,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天堂一般的日子。曾經動搖過,想讓白青青成為她的平替。可再享受過本尊的照顧之后,白青青與她之間的差距,依然有著云泥之別。原來。有些人,是無法替代的。她會占據一個人的心里,最神圣的位置。即使出現與她相似的人,也分不走她的光芒。季晴就是季晴,無可替代。季北辰抿起干澀的唇瓣,深深地吸一口氣。在靜默一分鐘之后。他才開口回答,“等我身體好全了,我們再去找小媽。要不然,我怕我會傳染他們。”
“哥,只是感冒而已。而且你也快好了……”“這不是,普通感冒。”
季北辰深嘆一口氣,“我們渡輪過來,經過的小國,那里時常爆發傳染病。我可能就是在那里,受到感染。”
“我那時候,病得太重,已經沒有意識。”
“但凡我有一點意識,也不會要你照顧我。萬一你也被傳染了,我們會死在這里。”
季北辰倒也不是危言聳聽。確實。他們一路過來,有經過傳染病大爆發的村落。不過。他患的到底是不是瘧疾,這就無從得知了。之所以這樣說。只是為了嚇一嚇季晴。消磨她想要快速離開的心態。能拖一日是一日。季北辰只不過是想,她能多陪陪自己。她屬于自己的時刻,再多一些。“哥,你……”季晴聽信了他的話,心臟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面目蒼白,花容失色。好一會兒才道出一句,“還好,你還活著。在這種地方,你要是出事,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么辦了……”“我能活著,多虧你的照顧。”
季北辰伸出那只手,已經瘦骨嶙峋。這場病,把他折磨得枯瘦如柴,形銷骨立。那只狀如骷髏的手,落在季晴的小手上。季北辰輕輕捏了捏,“晴晴,再照顧我一段時間。等我好全了,我們再走,可以嗎?”
季晴只能點頭,“哥,你放心養病。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可是,我能不能聯系一下朋友?”
季晴嘗試著提出,“哥的手機,可以聯系國內嗎?”
季北辰還沒有品出溫柔的滋味,就已聽出她在為另一個男人擔憂。皺起眉頭,他問:“是秦暗嗎?想聯系秦暗?”
“我……”季晴不是個會說謊的人。捧著杯子的手悄悄捏緊,鼓足勇氣直說:“他一定很擔心我。我離開,沒跟他打一聲招呼。”
“他是我男朋友,我們沒有分手。即使,我被那種人渣睡了……”垂下頭,季晴懷著一絲希冀地說:“說不定,他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