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店鋪生意不行,沒想到他們進去的時候一個男人已經在里面坐著了。
店鋪的陳設十分簡陋,一張茶幾,上面用玻璃蓋板壓著不少紋身樣圖,好幾張都有被浸濕的痕跡。一張涼沙發、一張紋身用的床、一柜子紋身工具顏料、地面還是古樸的水泥地板。
店鋪里還有一道小門,用一扇珠簾攔著,通往后面的房間。
為什么說男人是客人而不是老板呢?
因為他身上的打扮和周圍的環境對比起來格格不入。
一身阿瑪尼高定西裝,皮鞋一塵不染,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彰顯尊貴。
雖然已經四十多歲的年紀,卻沒有中年男人的油膩,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只不過他看起來卻是滿面愁容,聽到有人進來下意識抬頭,和楊梟看了個對眼。
只一眼,楊梟就眼皮一跳——烏云蓋頂了。
兩邊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一道聲音從后面罵罵咧咧地出來:“我都和你說了,我不接你的生意,接不了,你還來干什么?”
隨著聲音隨后到的是一名看上去六七十歲的老人,身上穿著一件再簡單不過的白色汗褂,深藍色的寬松短褲和一雙草鞋。
就他的形象一出現,讓人更加懷疑這個刺青店是怎樣的存在。
他出來之后看都沒看楊梟他們一眼,怒氣沖沖地朝著中年男人一頓臭罵。
這讓跟著楊梟來的涂山渺頗為詫異:這個中年人一看就身份不凡,這老頭生意不做了?
可沙發上的中年男子沒有半點不悅,反而恭敬道:“戴老,如果您都幫不了我的話,那我真不知道該找誰了。當初若不是您幫忙,可能我現在還是個一窮二白的打工仔!”
“既然你也知道我已經幫過你一次了,這次就不該再來找我。”老人嘴里叼著根煙,煙味嗆人,瞇著眼看著中年男人,眼神里充滿了警告。
誰知中年男人沉默了半晌,忽然站起身來,二話不說就給老人跪下了:“戴老,您就看在我故去父親的面上,再幫我一次吧!”
提到男人的父親,老人神色動了動,有些憤怒,但又有些無奈。
“如果不是因為你爸當年的救命之恩,連上一次的事情都不會有,你現在是拿這份恩情來威脅我?”
中年男人低著頭沒說話,但很明顯就是這個意思。
屋里的氛圍一下子僵持住了。
這時,一道聲音打破了沉默:“你做的事,這位老人家確實幫不了你。別說那個孩子生下來會是什么命數,只怕還沒等孩子生下來,你就先死了。”
聞言,中年男人猛地轉頭,一眼就盯住了說話的楊梟:“你說什么?”
坐在紋身床上的老人翹著二郎腿,叼著煙桿兒瞇眼看著楊梟,什么話都沒說。
楊梟則淡然道:“算算日子,那孩子還有兩個月才能出生,看你現在的模樣......最多還能堅持一個月。等你死了,要么竹籃打水一場空,要么......就只能去禍害別人。”
涂山渺有些莫名奇妙,低聲問道:“你在說什么?”
她自然也看得出男人有大禍臨頭,可為什么楊梟這話說得,明明什么都沒問,卻好像已經將來龍去脈摸得一清二楚了呢?
中年男人已經徹底震驚了,他下意識地轉頭去看老人,老人則直接搖頭:“你別看我,你那點破事,老頭子我還沒那么長舌。”
楊梟也不管男人的反應,只是繼續盯著他道:“有時候,執念太深可不是什么好事。她是,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