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惜從電梯內走出去后,稍微停頓了一下腳步。
她擔心孟青時會跟上來。
好在電梯門重新關上,孟青時也沒有從電梯內走出來。
顏惜暗自松了口氣,甩了甩剛才自己有些麻木的手。
她剛才那一巴掌,幾乎是帶著怨氣和恨意,所以使盡了全身的力氣。
身為一個母親,孟青時竟然惡心到這樣的程度。
從知道孟青時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以及孟青時當初是為了什么離開顏家之后,顏惜就沒奢望過她能夠稍微給她一點關心和愛護。
但是她哪怕是對她父親,對她和她姐姐有一點點的愧疚之心,也絕對不會做到今天這個地步。
顏惜看到孟青時的嘴臉,只覺得自己從前那么渴望母愛,竟然是那么的可笑。
她很少動怒,也很少動手打人。
剛才那一巴掌,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顏惜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邁步走進顏父的病房內。
王阿姨正在伺候顏父吃早餐。
顏父現在已經開始進行治療,手上插著針頭還在輸液。
他的面容明顯比之前憔悴了許多。
顏惜見狀,只覺得心疼不已。
她父親一輩子為了她和她姐姐沒有再娶,就是擔心娶進門的后媽對她們兩姐妹不好。
如今生病了,孟青時還來這樣刺激他,顏惜就恨得咬牙。
她邁步走到顏父的病床邊,替顏父掖了掖被角,努力擠出一抹笑容。
顏父看到顏惜臉上的笑,也擠出一抹蒼白的微笑。
“來啦?”
“意意跟司霆一起去郁氏了?顏家突然之間沒人了,那小丫頭會不會不習慣?”
顏惜點頭。
“去了。”
“她之前有段時間不是一直都去郁氏嗎?所以倒也習慣了。”
顏父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倒也是,司霆是個有耐心的,也能照顧好她。”
顏父說話間,臉上的表情微微變了變,很顯然是病疼折磨著他。
顏惜連忙上前,捏著顏父的手,扶著他躺下,然后伸手輕輕的按壓顏父的右腹上區。
“是不是這里疼?”
顏父輕輕點頭,見顏惜臉上的表情格外的嚴肅,于是笑著說道。
“沒事沒事,只是偶爾會抽疼一下。”
顏惜聽著顏父的話,緊緊的皺起了眉。
顏父得的是肝癌。
肝癌疼痛發作的時候,那種感覺很難以忍受。
此刻她見顏父故作沒事的模樣,眼眶忍不住的紅了紅。
她昨天聯系上了國際上肝癌協會會長的助理,并且把她父親的檢查報告發送給了對方,希望對方能夠出面對她父親進行治療。
肝癌協會里的會員是來自全球各地出色的肝癌權威專家,他們的一生都在從事研究肝癌這項疾病。
她父親的病情已經不能再拖了,然而對方還沒有回復她的郵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郵件太多,所以對方并沒有看到。
顏惜已經給自己在F國從前的恩師發了求助消息過去。
肝癌國際協會的會長是F國人,聽說目前在Y國定居。
若是能夠得到對方的聯系方式,或者是主治,顏惜想親自上門去拜訪,這樣能夠大大增加對方給他父親治療的機會。
顏父見顏惜雙眼通紅,于是伸手拍了拍顏惜的手背,輕聲說道。
“爸爸沒事。”
“你不要太擔心,像是爸爸這個年紀,其實就算是真的有事,也活夠了,生老病死人間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