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洛羽回國沒多久,就換了駕照。
但他其實根本沒有時間自己開車。
從國外回來,研究院給他派了司機,不管去哪里,都有人帶他去。
他也從來不關注這些,把多余的時間都用來思考。
從小到大,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學習。
鉆研和思考,讓他覺得很放松。
這么多年,他也習慣了簡化生活中的其他事。
衣食住行簡單樸素,沒有口腹之欲,不喜穿衣戴物,他覺得人生中唯一有意義的事情,好像就是科研。
小時候很多人叫他天才。
但其實,天才都是有缺陷的。
他們狂熱地醉心某一事務,卻對其他事情淡然冷漠,漠不關心。
在遇到唐若晴之前,應洛羽一直覺得,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親人恩師,也唯有實驗和項目能讓他放下心防。
但現在,他好像覺得,人生好像可以有另外一種意義。
第二人民醫院雖然有他們需要的實驗室,但其實這個實驗室建成以來,一直處于擱置的狀態。
當時是為了完成政府指標,把省里唯一的這個實驗室項目申請了下來。
但其實,別說二院,就是墨城最好的一院,都沒有什么科研課題能用到這個實驗室。
所以擱置到現在。
陸北淵也能建,但一來建造這樣一個實驗室,花費不菲。
陸北淵當然不怕花錢。
只是還需要時間。
實驗室的墻壁和地板都要經過特殊處理,之后至少要一個月,里面的環境才適合人類活動。
所以沒辦法,才借助二院的實驗室。
二院當然是樂意的。
這個實驗室建成以后,只是保養維護都是一筆大資金。
雖說政府有撥款,醫院自然想用在刀刃上。
如今陸北淵的公司來租用實驗室,他們省了保養的錢,還能有收入進賬,自然是樂意至極。
二院其實沒有自己的科研項目,因此,這么一批重量級科學家來二院,哪怕只有短短幾十天,院領導也極其重視。
這要是把關系處好了,說不定哪個大佬就愿意留在二院,那二院的醫學水平,豈不是可以邁一個大臺階?
因此,應洛羽等人第一天來上班,院領導親自來迎接。
其中就有唐院長。
唐家其實有自己的私人療養院,掛在唐若晴母親名下。
唐院長在體系內,也有自己的人脈。
但其實二院也是分派系的,還內斗得熱火朝天。
李懷玉之所以一開始就看蘇南星不順眼,有孟清雪的原因。
但其實,和李家交好的二院院領導,和唐院長是死對頭。
蘇南星又是通過唐院長招進來的,和唐若晴交好,自然屬于唐院長派系。
兩派人馬水火不容,李懷玉當然看不順眼蘇南星。
當時和外科主任邢燃差點打起來的那個李志文,和李懷玉還有親戚關系,也是唐院長對立派系的。
不過他級別比唐院長低,上次又打賭輸了,在院里很是老實了一段時間。
他和李懷玉背后倚仗的,是齊院長。
如今接洽應洛羽一行人的,除了唐院長,就是齊院長。
齊院長也是院里的元老級人物了,威望也有,只是派系之爭,避免不了。
科研人員以應洛羽為首,兩位院長帶領工作人員對他們的到來表示歡迎。
應洛羽一張俊臉上沒有什么反應,說冷漠也好,說高傲也罷,總之人家有這個資本。
兩個院長都很熱絡,只是問幾句,應洛羽才回一句。
而且對兩個院長的態度,也不偏不倚。
去了實驗室,他們立即就要開展工作,兩位院長也就帶人離開了。
實驗是在保密階段,不然醫院肯定要請媒體過來宣傳的。
兩位院長的斗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連表面的和平假象都維持不住。
從實驗室出來,兩人對視一眼,都隨即移開視線,朝不同方向離開。
應洛羽在實驗室把工作簡單分配了一下,看看時間,下樓去了停車場。
今天第一天正式來實驗室,他們來得比較早。
這個時候下去,才碰見很多員工陸續來上班。
應洛羽上了車,司機還以為他要去哪里。
結果,應洛羽說:“沒事,我在車里坐一會兒。”
司機很是詫異。
應洛羽回國時間不長,司機跟在他身邊也不過幾個月。
這幾個月,司機師傅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科研人員。
工作起來披星戴月是常態,而且應洛羽好像沒有正常人的那些欲望,這些日子,一直都是兩點一線的工作。
司機就不知道他的生活里除了工作,還有什么。
更沒見過應洛羽做過“在車里坐一會兒”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
他說坐著,就是真的坐著,目光清冷地看著車窗外。
司機也不敢和他說話,就安靜陪著他。
沒一會兒,應洛羽開口:“我走了,你去忙吧。”
司機一頭霧水,不知道應洛羽坐這么十幾分鐘是干什么。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
應洛羽開門下車,直接朝著剛下車的唐若晴走過去。
司機看見了,明白應洛羽在等人。
不過,當他看見應洛羽對面那個美女,還是意外地張大了嘴。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應洛羽主動去找過誰,特別是……女人。
唐若晴看見應洛羽,反應和司機差不多。
應洛羽直直朝著她走過來,唐若晴愣住了。
應洛羽……這是來找我?
不是吧?
不是吧……
結果,應洛羽開口叫她:“唐小姐。”
唐若晴轉了轉手里的車鑰匙,把自己所有的表情都收了起來:“應醫生?有事?”
應洛羽還沒說話,就聽到旁邊有個聲音在叫他。
“應教授!”
教授?
唐若晴回頭去看。
李懷玉坐在輪椅上,被人推了過來。
她滿臉都是笑意,走近以后,仰著臉看著應洛羽:“應教授,我剛剛接到消息,你已經被聘為首都大學醫學院的副教授了!據我所知,你是首都大學最年輕的副教授!恭喜啊。”
應洛羽淡淡回她:“謝謝。”
李懷玉看都不看唐若晴,繼續道:“應教授,不好意思啊,今天還要麻煩你。”
應洛羽皺眉:“怎么了?”
唐若晴見不得這兩個人在自己面前,而且李懷玉還一副特別熟稔的模樣。
她說:“你們聊。”
說完她要走。
應洛羽叫住她:“唐小姐,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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