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現在就回去等著,我等著您派人帶圣旨免我的職!”

  “希望您說話算話!”

  秦朗毫不畏懼趙懿的威脅,想用這個威脅自己,怕是打錯了算盤。

  “好,我會如你愿的。”

  趙懿點了點頭,神色恢復平靜,語氣卻也十分堅決。

  秦朗冷笑開口:“不如把我金闕王也一并免去,把龍勇士勛章也收回去,放在我身上太累。”

  “你以為我不敢?”趙懿怒目瞪著秦朗,原本平息下來的火氣,再度抑制不住。

  秦朗當著一眾宰相和將軍的面,讓自己下不來臺,讓趙懿憤怒至極。

  “你要是不滿意,還可以把我金闕組織的闕主之位停掉,但是龍國新戰神這個名頭,抱歉,你這個國王拿不掉。”

  “因為這是世界戰神聯盟官方給我頒布的名頭,你這個龍國的國王,還沒權利扣除。”

  “國王,我現在就回去,等待您圣旨到來的那一刻!”

  秦朗話落,絲毫不拖泥帶水轉身往外走,神色冷峻。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敢勸國王,也沒有人敢攔著秦朗,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兩個人已經吵出火氣來了,甚至再嚴重一些,都能打起來。

  秦朗的性子就是剛性的性格,如果誰誤以為他這段時間已經被磨掉棱角,那就大錯特錯了。

  實際上秦朗還是那個秦朗,沒有絲毫的變化。

  只不過成為宰相之后,秦朗需要考慮的事情比較多,所以一直看起來笑瞇瞇的像個笑面虎一樣,卻改變不了骨子里面的叛逆和不屈。

  當年在國外面對上千名的士兵,在尸山血海里面摸爬滾打,都沒有投降國外勢力,可見這樣的人,性格如何。

  趙懿的確是國王,但如果這個國王想要用地位和權力來逼迫他折服的話,那么抱歉,不好使。

  秦朗接受有事實的罪責,但絕對不接受莫須有的罪責,更不會束手就擒。

  “別讓我瞧不起你這個國王!”

  這是秦朗離開辦公室前,最后所說的一句話。

  眾人望著辦公室門外空蕩蕩的走廊,眼中復雜之極,有震驚,有苦澀,有敬佩,也有譏諷和不屑,還有樂見其成的嘲諷。

  總之,這些人的想法都不同。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一刻秦朗和趙懿之間的關系,直降冰點之下,甚至還不如陌生人。

  趙懿冷冷的盯著門外走廊,眼中冷意十足,眼角抽搐著,也不知道他此刻心里面的想法。

  只是一動不動的站在辦公桌后面,雙手撐在桌子上,身子微微俯著。

  許久之后,趙懿忽然露出笑意,搖了搖頭道:“這小子,性格果然一點沒變!”

  “年輕人嘛,總有年輕氣盛的時候。”

  宗鐵勛見趙懿主動打破了死寂的氛圍,便是笑著附和了一句。

  “你閉嘴!”古晟銘臉色極其不善的瞪著宗鐵勛,眼中的冷意很強烈。

  宗鐵勛這句話,看似軟綿綿的就是個附和,卻是把秦朗打入了年輕氣盛的行列,年輕氣盛身居高位,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這個人不可為權,這是想斷了秦朗在朝中的權利和根基。

  如此狠毒的心思,古晟銘這么聰明的人,豈能不知道?看不出來?

  宗鐵勛神色一滯,而后笑瞇瞇的繼續開口道:“你看,這又一個年輕氣盛的。”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古晟銘一聽這話,登時勃然大怒,瞪著宗鐵勛,絲毫不在乎對方的境界高低。

  但是對方敢用綿里藏針的惡狠之言,想要壞掉自己的根基和權力,這絕對不行。

  宗鐵勛搖頭笑著,也不再開口了。

  孔照祥目光復雜的盯著宗鐵勛很久,之后又望向已經離開的秦朗,總覺得這件事有些古怪,而且秦朗如此剛強的和國王爭執和爭吵,也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會把他自己坑了。

  這回倒好了,秦朗一旦被停職的話,他孔照祥在政事堂宰相這個群體,可就占不到絕對的話語權了。

  因為宗鐵勛一旦進入政事堂做宰相,會立即改變局勢。

  原本秦朗在這里,他有好幾個盟友以及可游說的票,諸如姜朝和古晟銘以及李天祥這是三個秦朗的鐵板盟友,馮云和齊修清就是可以爭取游說的票數。

  如果秦朗這些宰相都支持他的話,那么他這個首宰會在政事堂擁有說一不二的權利,就算是宗鐵勛想要在政事堂翻騰什么浪花,也都不容易。

  可現在秦朗和趙懿鬧翻了,鬧翻了意味著什么?意味著秦朗很有可能被停職。

  一旦秦朗被停職,就可能造成政事堂局勢變化。

  不,不對…

  不對勁啊…

  忽然,孔照祥意識到了什么,頓時笑出聲來。

  這小子,好聰明的腦子,好精明的算計。

  秦朗明知道他被停職,會出現政事堂兩虎相爭的局面,這樣的局面是誰不愿意看到的?自然是國王趙懿。

  趙懿絕對不允許自己和宗鐵勛斗爭起來,因為一旦雙方象征的話,龍國不穩,龍國不穩就意味著趙家王朝不穩,他這個國王便不穩。

  所以秦朗絕對不能被停職,更不可能削了他的王爵,否則會讓天底下的功臣寒心,更不可能收回龍勇士勛章,否則龍國就成了笑話。

  這小子明知道自己很重要,幾乎達到了不可缺少的地步,可為什么還要和國王趙懿爭競?這里面只怕藏著很深的算計。

  若是不了解的人,只會以為秦朗在胡鬧,耍性子,不講究規矩,年輕氣盛。

  但孔照祥卻通過吵鬧這件事,看到了更深層次,秦朗的謀劃。

  是什么樣的謀劃?他還不得而知,但他目前猜出了一點,也是最淺顯的一點。

  秦朗借助這樣的局勢,把國王趙懿一頓罵,哪有臣子敢罵君王的?但是秦朗這么做了。

  而且他這么做,還沒有任何后果,簡直就是白給罵國王的機會。

  秦朗趁著這個局勢,把自己心里的不滿,徹底發泄了出去,反而讓國王對他無法處理,拿不起,也放不掉,肯定很糾結。

  好啊,這小子原來是故意罵國王,在算計之外,也為了過過嘴癮。

  他是過嘴癮了,可國王趙懿明明被挨罵了,還不能停職秦朗,反而要表現出大度來,不然就會被人誤解。

  趙懿登基的那一天,就勵志要做一位仁君。

  什么叫仁君?不能殺功臣的才叫仁君。

  趙懿因為這兩個字,曾經有無數次的妥協,為了妥協而妥協,為了任君之名,不惜浪費很多機會。

  成也仁君,敗也仁君啊。

  “秦朗的性格,你們也都知道,這小子還是年輕一些。”

  趙懿開口,所有目光都被吸引過來,望向他。

  趙懿苦笑的搖頭:“我不會和他一般見識,這小子膽大妄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甚至還跟我對練拳擊,揍了我幾拳啊。”

  “不過這小子功勞很多,對龍國也是一心一意,說我幾句,算不了什么。”

  “你們大家也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不會懲罰這小子。”

  趙懿擺了擺手,說到這里已經面色恢復平常,甚至還露出了笑容。

  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極為古怪,心里卻佩服趙懿的這一份大度和隱忍,臣子都指著鼻子罵你了,你還能如此心平氣和的表示不放在心上,這不是大度是什么?

  當然這也是趙懿營造自己的人設,不能讓人設崩了。

  “不過A10科研基地的爆炸,終究需要他來負責。”

  “他也說了,這件事和科研人員沒關系,那么只能讓他這個負責科研的宰相負責。”

  “宗鐵勛!”

  趙懿說到這里,目光看向宗鐵勛。

  宗鐵勛神色一變,眼中多了幾絲激動,連忙上前。

  “到!”

  趙懿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后開口宣布:“從即日開始,你為政事堂十三宰相,負責科研,水利,民政。”

  “秦朗的分工調整為教育,基層發展,鄉鎮規劃。”

  孔照祥聽到趙懿的宣布之后,心里謂然一嘆。

  這片天,終究是變了。

  不管秦朗有什么算計,終究是作的過分一些,已經把科研這塊推給了宗鐵勛,且宗鐵勛順理成章的通過這件事,上位了。

  難道?這小子已經看出國王的意圖,所以故意弄這么一手?不讓他自己難堪?

  畢竟被迫把科研交出去,和主動大吵大鬧丟了科研的意義,可不同啊。

  孔照祥心思游離在國王趙懿,宗鐵勛,以及離去的秦朗身上。

  最后他得到了一個猜測,都是狐貍,一個比一個會算計。

  看似秦朗是輸家,可真正的輸家是誰?

  誰又能說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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