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若雪并沒有關注幾人說話,而是扣住沈楚寒的手腕開始把脈。
她眉心皺作一團,看樣子情況不容樂觀。
沈楚南注意到栩若雪的動作,神色也十分擔憂,連忙上前問道:“雪兒,他怎么樣了?”
“六哥身上的這種毒我從未見過,我研制的解毒丹只能起到暫時緩解的作用,不能將毒素徹底從身體內清除掉。”栩若雪臉上的擔憂更甚,暗恨自己為什么醫術不再精湛一些。
“一定會有解決辦法的!”栩若雪不斷地安慰自己。
“少主!”追風看到沈楚寒的眼珠轉了轉,立刻驚叫起來。
沈楚寒皺了皺眉頭,緩緩地睜開眼睛,身體的毒素讓沈楚寒的反應有些遲鈍。
他盯了栩若雪的臉辨認了好一會兒,神色還是有些迷蒙:“小雪,你怎么在這里?”
栩若雪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突然,沈楚寒眸色微微一變,捂著心口咳嗽起來。
沈楚南一臉緊張地看著他:“六弟,你終于醒了!”
“你先喝口水!”栩若雪拿過水壺遞到他面前。
見到沈楚寒醒來,眾人都紛紛圍了上來。
沈楚寒接過遞過去的水壺,用水漱了口,心里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隨后放下水壺,目光看著栩若雪和沈楚南:“我沒事。”
沈楚南聽罷,沒好氣地說道:“算你命大!”
沈楚寒支撐著身子,從坐了起來,環顧了四周說道:“你們帶人來了?”
“是,來找你的。”沈楚南點點頭說道,“既然找到你了,原地休整,準備返回軍營……”
“不行,”沈楚寒直接打斷他的話
栩若雪微微皺眉說道:“你現在這副模樣,必須馬上回去好好醫治,否則會有性命之憂。”
沈楚寒輕輕地搖了搖頭,認真地看著栩若雪說道:“今日不能回去,既然你們帶人來了,就都弄進來,今夜再次去西楚大營。”
“你怎么能……”
栩若雪十分不贊同沈楚寒冒險,但是他卻十分鄭重地說道:“小雪,我自己的身體什么樣子,我很清楚,能不能將西楚重創,今夜在此一舉。”
沈楚南瞬間就明白了沈楚寒的意思,說道:“今夜燒糧草,就能快點結束邊關之戰,我們也能早日回京復命。”
“沒錯。”沈楚寒點點頭說道。
栩若雪何嘗不明白沈楚寒的想法,但是她擔心的是沈楚寒的身體受不了。
但是在這種關頭,栩若雪的話也說不出口。
沈家歷代都是保家衛國的武將,因為他們身后是金鳳國的百姓。
為了他們,邊關將士可以為之身隕戰場。
栩若雪眼眶微紅,只能默默地站在一邊看著沈家兩兄弟不斷地商討今夜的計劃。
沈楚南讓人去把外面駐守的隊伍接過來,每二十人一組,小心翼翼地躲過敵人的查探,潛入這片樹林。
當天夜晚,西楚大營火光沖天。
回到軍營的栩若雪,天天在沈楚寒身邊照顧。
西楚沒了糧草,沒堅持多久,很快就提出議和之事。
這些就不是他們關心的事情了,奏折已經遞到了皇上面前,一切由他定奪。
沈楚寒看著每日愁眉苦臉的模樣,有些不解:“我不是現在好好的嗎?怎么不開心呢?”
“沒有不開心,你先好好修養便是。”栩若雪抬起臉,露出了一絲笑容。
沈楚寒微微皺眉,覺得栩若雪好像有什么事情瞞著他。
“你就沒有什么話要和我說?”沈楚寒盯著栩若雪的眼睛問道。
栩若雪瞬間有些慌亂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沈楚寒身上的毒素很難清除,很有可能會跟隨一輩子,最后武功盡廢,成為一個廢人。
“六哥……”栩若雪嘆了口氣,這種事情沈楚寒能接受嗎?
見栩若雪支支吾吾的模樣,沈楚寒有些不好的預感,問道:“我身上的毒解不了了?”
栩若雪低著頭,不敢看沈楚寒的眼睛,胡亂地點點頭:“怕是會影響你身體,以后不能練武動用內力,還有可能上不了戰場……”
沈楚寒心里頓時“咯噔”一下,他是要上戰場殺敵的,以后都治不好的話,這輩子就再也不可能上戰場了。
沈楚寒皺著眉頭問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栩若雪神情有些糾結,隨后緩緩開口道:“我正在想辦法,你別著急。”
“沒事,我……”沈楚寒心中十分沉重,“讓我先靜一靜。”
栩若雪知道沈楚寒知道這件事情后,心情肯定不會好。
但是她又不得不告訴他,萬一他擅自動用武力,會加重他身上的毒素蔓延,語氣藏著掖著,還是先告訴他,讓他注意一些比較好。
栩若雪沒有在沈楚寒面前打擾他,從沈楚寒的房間跑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間便一直翻找空間中留下的醫書古籍。
沈楚寒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上,追風前來說著最近軍營和京都城的事情,沈楚寒漫不經心地應了幾句。
沈楚寒突然才發覺,今天早上栩若雪走了之后就沒再來過。
他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小姐在干什么?”
追風上前道:“小姐自從早上回到房間后,便一直沒有出過房間。”
沈楚寒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栩若雪病了,再一想,難道是因為早上自己的態度讓小雪傷心了?
這么想著,沈楚寒便準備動身去栩若雪的房間。
追風跟隨在沈楚寒身邊多年,自然明白沈楚寒的心思,連忙上前想要扶著沈楚寒下床。
沈楚寒擺擺手,將人打發走。
好在栩若雪的房間安排在不遠的地方,沈楚寒上前敲了敲門,發現里面并沒有動靜。
沈楚寒擔心栩若雪出事,顧不上那么多,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入眼的便是栩若雪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模樣。
沈楚寒緩緩上前,靠近她的時候就聽到了那均勻的呼吸聲,伸手試了試她的額頭,還真是睡著了。
沈楚寒一顆心放回了肚子里,可是一雙眼卻不聽話似的黏在對面。
他盯著栩若雪恬靜美好的睡顏,心口逐漸灼熱起來,緩緩上前,準備嘗試著將栩若雪抱起來放到床上。
可是因為身上的毒素,四肢無力,手臂更是一軟,根本沒有力氣將栩若雪抱起來。
栩若雪迷迷糊糊地感覺身邊有動靜,一睜眼睛就看見沈楚寒近在眼前。
栩若雪被嚇了一跳,立刻跳下椅子,手里的醫書直直地拍上沈楚寒的腦門。
“六哥你干什么!”
沈楚寒毫無防備被醫書砸了個正著,他捂著腦門腳步踉蹌了幾步,語氣有些委屈地說道:“小雪……”
栩若雪看著臉色蒼白的沈楚寒,連忙心疼地上前:“六哥,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沈楚寒將手從額頭上放下來,搖搖頭說道:“剛才敲門你沒聽見,我以為你出事了,便來看看。”
聽他這么一說,栩若雪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是看醫書看睡著了。
但是目光掃過沈楚寒紅腫的額頭,頓時眉頭緊鎖,一臉嚴肅:“你不好好在房間里休息,怎么到處亂走?”
說著連忙將沈楚寒扶著坐了下來。
“追風呢?怎么放任你這般胡鬧!”栩若雪神情緊張地看著她,手順勢搭在他的脈搏上。
“我沒有那么嬌貴。”沈楚寒淡淡地說道。
栩若雪一臉嚴肅地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沈楚寒微微挑眉,眼神帶著幾許期望,但是看著她面前堆的一桌子的醫書,心中那點期望便少了幾分。
看著栩若雪眼底烏青,知道她最近一定沒休息好。
他不想讓栩若雪這般辛苦,這毒能不能解除都無所謂,他毫不在意地說道:“只要能陪在你身邊,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栩若雪聞言,覺得沈楚寒的語氣有些不對勁:“我說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
沈楚寒注意到栩若雪眉間的愁緒,內心中倒是多了幾分釋然。
“不要太辛苦,慢慢來。”沈楚寒臉上露出一抹柔和。
“這怎么能不著急呢?”栩若雪不贊同地說道,“你打不了仗,上不了戰場怎么辦?”
沈楚寒神情輕松地說道:“打仗的事情還有其他幾個哥哥,父親年紀也不大,少我一個不少。”
“而且以后打不了仗,我就帶著游遍天下如何?欣賞欣賞天下的風景也不錯。”
“胡說八道些什么呢!”栩若雪臉上一紅,“誰要和你去看風景啊!”
“小雪難道不想要我了嗎?”沈楚寒抬頭,眼睛直直地看著栩若雪。
不知怎的,栩若雪總感覺從他眼中看出來一絲委屈。
栩若雪從未見過沈楚寒露出過這種神態,一時間有些語塞。
“如今你需要多多休息,我讓人扶你回去休息。”栩若雪低著頭,岔開話題道。
“你不陪我?”沈楚寒搭上栩若雪的手腕,順勢起身。
栩若雪輕聲咳嗽了一聲,神情鎮定地說道:“追風不是還在嗎?我去叫他。”
“小雪,你能送我回去嗎?”沈楚寒叫住她道。
栩若雪身形頓了一下,就聽沈楚寒繼續說道:“追風已經被我派出去做別的事情了,現在并不在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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