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世故這東西,真的非常微妙。

  比如說維魯特回來這么晃蕩一圈,似乎什么都沒有說,可大家卻都懂了。

  有的時候,公爵沒開口,其實就已經表明態度了。

  這個時候,有意見的要憋在肚子里。

  憋不住的,可以跳出來,然后等待懲罰。

  貴族們是圓滑的,可也不缺乏血性,尤其是北地貴族。

  不過加西亞一家的人緣……沒人愿意為了他們出頭。

  貴族們的怨氣,僅僅是維魯特破壞了約定俗成的默契。

  但是在強權之下,這點怨氣也算不了什么。

  相反,支持維魯特的人不少。

  尤其是新貴族,都感激他做了第一人,推動了公國建立。

  北方公國開辟之后,新貴族們不僅名正言順,而且也是收獲了各方面利益。

  所以想象之中的冷遇沒有出現,倒是有一堆人邀請維魯特參加宴會。

  要不是身負任務,維魯特就參加了。

  不過現在,沒什么比幫公爵接他的家人更重要了。

  這種私密的任務,恰恰是親密的表現。

  是對維魯特的另一種補償,其他人一看就明白公爵的心思。

  維魯特等了一天,就等到了第一位重要的客人。

  “費雷拉男爵,很高興再次見到您。”

  維魯特態度謙恭,一點不覺得男爵的爵位太小了。

  兒子成為一國公爵,也是一件傳奇事例,搞得很多人見到費雷拉男爵都不知道該怎么稱呼。

  不過……兒子的是兒子的,父親的是父親的,作為沒有繼承權的第三子,也不需要提升費雷拉家族爵位。

  費雷拉男爵這方面看得非常開,老大馬可要是有這樣一個公爵弟弟,還不能自己掙一份家業,那就老老實實守著家族傳承的爵位,至少不會生出禍事。

  有能力守住的,才是自己的。

  德不配位,只會帶來災難。

  這一次,費雷拉男爵處理好了家族的事情,索性提前帶著老大一家先來了。

  反正周邊貴族沒誰活膩了找自家麻煩,連盜賊都要繞著費雷拉家族領地走,還能有什么好安排的?

  時隔近兩年,他再次見到維魯特,倒是沒給他臉色看。

  上一次被維魯特當了擋箭牌,可最后的結果是老三獲利。

  這里面的道道,費雷拉男爵琢磨了一段時間就想明白了。

  因此他笑著問了句:“是好久沒見了,什么時候出燕勒山回來了?”

  “前天才回來。”維魯特替費雷拉男爵在前面引路,兩人一邊走一邊聊天。

  “前天回來今天就來接我,麻煩你了。”

  “這是我的榮幸。”

  “德里克有沒有說安排你去哪里?”

  “暫時不清楚,這要看公爵的安排。”

  該說的,維魯特如實說,不該說的他是一個字都不說。

  畢竟他是效忠公爵的,不是效忠他的父親。

  對費雷拉男爵的尊敬,也是因為公爵。

  貴族間狗屁倒灶的事情,他聽的多了,那是一點可能都不會給人。

  “您請,男爵,夫人。”

  說話間,已經進了車站,火車早就在等著了。

  他沒安排在普蘭城休息,火車的舒適度還不錯,再說距離也不遠。

  費雷拉一家子在龐大的火車前站定,漆黑的火車,如同匍匐在地的巨獸,讓人面對它的時候忍不住心悸。

  馬可爵士手里抱著孩子,剛剛還在鬧騰的小家伙,現在也安靜了,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大家伙。

  男爵夫人臉色微微發白,說實話第一次看見這種大家伙,心里有點發怵。

  低級貴族說起來威風,實際上見識也強不到哪里去。

  這個世界閉塞的信息流通,天然的豎起來一座座屏障,是后人很難想象的。

  “這就是火車?”

  費雷拉男爵用一種肯定的語氣詢問,可見他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是的,就是火車,說實話我也只坐了一次,不過還挺舒服的,比坐馬車方便快捷又舒服。”維魯特似乎看出來一些女眷的局促,特意先一步上車,打消了眾人心中的一點疑慮。

  還是費雷拉男爵膽子大,邁步跨到車廂內。

  腳下厚實的鐵板,給人一種安全感。

  “這個世界……真的變得越來越不認識了,要不是從北方周報看到過火車的圖片,我恐怕還以為這是深淵里爬出來的怪獸呢。”

  男爵大人肆無忌憚的評論,年輕時戎馬生涯鍛煉出來的膽量,讓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在這里評論這個新事物。

  倒是男爵夫人臉色越來越難看,尤其是聽到什么深淵、怪獸,眉毛更是皺到一塊去了。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們趕緊上車,我要快點去看看我的小孫子。”男爵夫人一咬牙,也上了火車。

  一家人終于陸續上了火車。

  這里面的裝飾,又震驚了一次鄉下來的土包子。

  雖然費雷拉家族這幾年因為德里克的關系賺到不少,可也沒有太過奢侈。

  對男爵來說,多雇幾個仆人,就算是奢侈了。

  對男爵夫人來說,多買幾件首飾,一年都開開心心了。

  可現在……一家人眼睛都看不過來。

  各種精美的銀器,跟不要錢一樣,從座椅到桌子,從燭臺到碗碟,就沒有一件不是銀閃閃的。

  而且不知道用了多少能工巧匠,每一件器具上都極盡奢華,雕刻了大量的云紋和圖案。

  再看腳下,厚厚的白色皮毛,以男爵的眼力,愣是看不出是什么皮毛。

  還有碗碟里面,點心什么的只能說是尋常,可這是冬天……哪里來的新鮮水果?

  男爵每年冬天品嘗的最多的水果,就是凍梨子,那味道……甜。

  可現在,他伸手捏起一個葡萄,忍不住詢問維魯特:“這是哪里弄來的?”

  這還真問道了維魯特的知識盲區,只能猜測著說:“是不是快船從海外運來的?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男爵吃了一顆葡萄,黑著臉坐下來了。

  他覺得有必要跟老三好好談談了,歷史上窮奢極欲的君王,每一個好下場的。

  目前老三這架勢,比歷史上那些昏君還夸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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