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對祖母的感情,又發生了變化。

    再長大一些。

    厲行淵又明白,祖母對自己的愛意,絕大部分都是因為對長子的懺愧,轉化成了這份愛,轉移到了自己身上來。

    說難聽一點,他不過就是她長子的替代品。

    但,等她真的離開之后。

    厲行淵茫然的看向四周,他早已經來到了無人之境。

    還好。

    老天憐憫,在這個時候,將他的愛人,送回了他身邊。

    不至于讓他在這個漫漫長夜里,被不可言說的情緒吞噬。

    這一晚,葉芷萌真的沒留他一個人。

    擁擠的沙發上,厲行淵抱著她,帶著痛苦的記憶沉沉的睡了過去。

    葉芷萌睡得不好。

    時常能聽到厲行淵痛苦的囈語。

    他偶爾是在叫奶奶,多數時候,是在叫小葉子。

    葉芷萌:“......”

    不懂,她真的一點也不懂厲行淵。

    他怎么就那么的一如既往的,喜歡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呢?

    她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永遠想著白秋畫。

    白秋畫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卻又對她念念不忘了?

    天快亮的事后。

    前一晚本來就沒睡的葉芷萌,終于被困倦打倒。

    依偎在厲行淵的身邊,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

    一直睡到,手機鈴聲尖銳的響起。

    葉芷萌眼睛睜不開,伸手去摸,一只手將手機遞到了她手上。

    她絲毫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接起電話。

    “是芷萌吧?”那邊的聲音,聽著有些耳熟。

    葉芷萌反應了一下。

    “趙阿姨?”

    趙麗華在那邊趕忙笑著應聲:“你還沒起呢?”

    “昨晚忙到很晚,阿姨您有什么事么?”葉芷萌坐起來,晃了晃昏沉的腦袋。

    趙麗華躊躇了幾秒:“那個,郝甜外婆的事兒,聽說你當時也在現場?”

    葉芷萌沉默一秒。

    臉上的表情,立馬變冷了下去。

    “是,在場,奶奶腦袋被打破了,縫了四針,醫生說再偏一點點,就要出大事了。”葉芷萌回答道。

    趙麗華干笑兩聲:“事情是這樣的,打傷人的那個,其實是我們楚韌未婚妻的外婆,我想......”

    “阿姨,你該不會是要讓我勸甜甜,放棄追究責任吧?”葉芷萌問。

    趙麗華沉默片刻。

    “畢竟楚韌都要和歆瑤結婚了。”趙麗華回答道,“我實在不行,把事情鬧得那么僵,當然如果甜甜的奶奶,傷得重,我是肯定支持甜甜追究到底的,可......這不是沒什么事么?”

    葉芷萌輕撫額角。

    肉眼可見的已經變得不耐煩了。

    她昨天分明已經警告過楚韌和那個什么艾小姐,這件事不要鬧到趙麗華跟前。

    這些年,她幾乎是和郝甜生活在一起。

    關于她媽媽......她對郝甜,也不能說是不好。

    但總是會讓郝甜,為了她們組建的那個新的家庭,忍氣吞聲,扮乖巧裝柔順。

    甚至有一次。

    楚天闊家有個親戚,為了一筆訂單,想要討好甲方,知道甲方家里有個喪偶的大齡男人,就找上門來。

    想讓甜甜去跟人家相親。

    那個喪偶的男人,四十五歲,有一個女兒,兩個兒子,結婚三次,三次都是因為家暴離婚。

    這些都是趙麗華曾今說給郝甜聽的。

    可那天,她卻和郝甜說:“女兒,你就當幫幫你小叔,假裝去相個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