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何坤急忙擺手，辯解道：“老板，別聽他瞎說，這就是真品！”
楚陽冷冷笑道：“哦？真品？你忽悠一下外行還行！”
攤主嗆聲道：“既然斗口，你小子就拿出真本事來，讓我看看你的知識儲備，你懂什么叫釉里紅嗎？別在這胡咧咧！”
楚陽則回應道：“這有何難，釉里紅是一種以銅為著色劑的高溫紅釉。”
“起源于元代，明代洪武時較多燒制，到了宣德朝，這種技術已十分成熟。”
“明中期以后減燒，晚期停燒，直到清初康熙早期，才恢復了這種傳統的燒制。”
“而傳世的康熙釉里紅器物，基本上都是官窯器，無論大器還是小品，均造型古樸，胎體堅致，彩料濃淡分明，具有鮮明的特色。”
“而且大多勾畫細膩，色彩純正，紋飾清晰，仔細觀察可見細小胎點，這都是康熙朝釉里紅瓷器的特點。”
“而你這件筆筒，你讓這位買家好好看看，上面有細小的胎點嗎？而且所用的彩料也不夠厚，燒制出來后釉面摸起來沒有凸起之感。”
楚陽說完，便示意那位老者觀察，并上手摸一下。
京城老者點點頭，似有所悟。
他很好奇，旁邊這個年輕人，居然越看越像個行家，年紀輕輕實在罕見。
攤主何坤，臉色不怎么好看，他也沒想到，面前這小子，居然說的頭頭是道。
有這學問，即便不能成為鑒定專家，也能在古玩城、鬼市練練手了，最起碼不會吃大虧。
“老板，他這都是歪門邪道，不足為信！”攤主何坤有些著急了，他極力辯解道：“這真的是真品，真品啊！”
而京城來的那位老者，卻不再相信，他一個冰冷的眼神，朝著何坤投射過去。
“真品？你還在忽悠我！剛才這個小兄弟，已經說出了這件贗品的理由，我覺得很有道理，你還有什么話說！”京城老者怒道。
何坤心里一緊，強裝鎮定，說道：“老板，您有所不知，這是光緒年間仿康熙的青花釉里紅筆筒，我們行里稱為‘小康’，嚴格來說，這也不能叫仿品，畢竟也是有年頭的東西了，而且仿的也不錯，也算是件真品了。”
“再者說了，真正的康熙年制青花釉里紅筆筒，價值上百萬，我也不可能只開價五十萬啊，您說對不對老板。”
何坤靈機一動，腦細胞都用在了這句說辭上。
這樣一來，他既不會輸掉這次“斗口”，又能在京城老者面前蒙混過關。
不過，京城老者可不是傻子，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攤主做生意不地道。
雖然聽起來攤主說得話好像有點道理，但是也洗不清他把光緒的東西當康熙的來賣，光緒時期國力遠遠不如康熙，所以制作的瓷器等藝術品，在用料和精益求精方面，也差得遠了。
京城老者即便不是古玩圈的內行，但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這時，楚陽對攤主說道：“你倒是挺會給自己往回圓啊，不過你輸了就是輸了，狡辯也改變不了事實！”
那位京城老者也說道：“是啊，這位小兄弟說得對，這第一場斗口，你輸了，不要再狡辯！”
何坤的臉色一沉，本來還想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強行給自己圓回來，但是很明顯他低估別人的智商了，拿別人當傻子怎么能行。
那京城老者是不懂行，但基本道理還是明白的，拿光緒的東西當康熙的來賣，這不是忽悠是什么。
而何坤也心里明白，再繼續狡辯下去也不妥，因為有那位京城老者作證，他也不好意思抵賴。
“也罷！我何某人，也不在乎這一場！”何坤強裝無所謂的樣子，對楚陽說道：“這第一場斗口，就算我讓著你，我們再來，該輪到我來考你了，如果你輸了，咱倆斗口就算扯平了，第三場決勝負！”
“下次如果再有這種新防舊的情況，一律按照贗品算！”
楚陽冷笑：“什么叫你讓我，本來就是你輸了第一場，趕緊的，別磨嘰，隨便考！”
攤主何坤心里發著狠，他發誓一定要扳回一局。
“這小子，明顯還太嫩了，且看我如何弄他！”何坤暗暗道：“他既然說我這個地攤上九成都是贗品，那好啊，我就拿件真品給他看，讓他去找真品的破綻，如果他找不出來，呵呵那他就算輸了！”
隨后，他便拿起一個明青花的，鳳穿牡丹紋小罐，對楚陽說道：“這是個贗品，你來說說，這個罐子為何是贗品，問題在哪里？”
何坤的嘴角，掛著一絲得意的笑容。
他拿著一件明青花鳳穿牡丹紋罐的真品，讓楚陽找出破綻，這也太奸詐了。
找真品的破綻，和雞蛋里面挑骨頭有什么區別。
“呵呵呵，我倒要看看，你小子這次怎么辦！”
然而，楚陽直接說道：“我直說了吧，這個明青花鳳穿牡丹紋小罐肯定是贗品，因為這個罐子是用兩個部分拼接的，是明青花的罐身，加上了創匯時期的罐底，用特殊膠水粘合而成！”
京城老者聞言再次皺眉，因為這個明青花鳳穿牡丹紋小罐，先前何坤也給他推薦過，這件東西居然也是贗品？那么這個何坤的地攤上，到底還有幾件真品？
京城老者的臉色，變得愈發嚴肅。
而何坤卻對楚陽十分不屑的冷笑道：“呵呵，你小子，簡直胡說八道，這明明是件明青花真品，何來贗品之說，你小子這次的眼力不靈了吧！”
“你說我這罐子的罐身和罐底是用膠水粘起來的，這純屬放屁，我專門找專家鑒定過，那位專家是某博物院的退休人員，他鑒定這是一眼老的明青花真品，你小子也就掌握了一點皮毛而已，論眼力還差得遠呢！”
隨后，何坤又面朝那位京城的老者，說道：“老板，您現在知道了，我沒有忽悠您吧，這件明青花罐子，是經過鑒定專家，專門鑒定過的，怎么可能有假，這說明這小子基本上就是靠瞎蒙！”
“剛才那件筆筒，被他給蒙對了，但這次他就沒那么幸運了！”
然而老者卻道：“口說無憑，你說這件明青花小罐是經過專家鑒定過的真品，證據呢？”
京城老者顯然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何坤笑吟吟的從一個舊皮包里，拿出了一張鑒定證書。
正是那件明青花鳳穿牡丹紋小罐的鑒定證書，上面不僅有鑒定專家的名字，還有鑒定機構的鋼印。
“老板，請看，這是鑒定證書。”
京城老者接過來一看，還真是！
他不禁皺了皺眉：“難道，小伙子真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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