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籠中雀:惹上偏執兄長逃不掉 > 第118章 服藥
  “你以為你死得了嗎?當初若不是我帶你進侯府,你以為你會是什么下場?”

  死其實是解脫,若是被坊市里的人牙子惦記上,那便是生不如死。

  甜水巷里多的是被這樣劫掠而來的孤女,還未及笄的年紀,初夜便被懸掛出去當眾售賣。

  她會活得有多凄慘……

  “甜水巷里什么模樣,你不是進去見過嗎?”

  他要將血淋淋的現實撕開給她看,“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客嘗。甚至于在這里——”

  他一把甩開羅帳,指著那日她狼狽不堪的地方,語氣又冷又硬,“眾目睽睽之下,也能想如何便如何。你想死,死得成嗎?”

  那根被打落的金簪,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是一個連死都不能由自己的地方。

  沈清棠如何不知,那一日的屈辱難堪也重新席卷了她。

  她在他的身下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孤苦伶仃,纖弱無依,面色也蒼白。

  他尤不肯放過她,“是我,帶你進了府里,免于你淪落進甜水巷里,你該感謝我。若不是我,你早已和那日一樣,被人肆意欺凌踐踏,生不如死……”

  其實當年在承平侯府門前,她和采薇已經叫人牙子惦記上了。

  遠處隱藏著幽幽兩雙眼,只等著她們被侯府趕出來,再到僻靜無人處將她們劫掠而去。

  至于是賣去花街柳巷,還是勾欄瓦舍,就不得而知了。

  沈清棠自然也窺視到了那兩雙眼,這才毫不猶豫地攥緊面前少年的衣擺。

  她察覺到了,裴琮之又焉能察覺不到。

  他目光先是瞥了眼不遠處窺視的身影,而后才落在小姑娘緊攥著衣擺的手上。

  手很臟,摔在地上時手蹭到了石礫,磨出的血和雨水混在了一起。

  可她抓得很緊,如緊攥著自己唯一的生機,眼里也滿是哀求渴望。

  他被那眼眸觸動,這才帶她進府里。

  后來在甜水巷里看見落月,他又再一次看見了那樣的眼神,對生的渴望,對命運的不甘。

  他是刻意將落月留在她身邊,就是為著時時敲打她。

  ——若不是他當年護她,帶她進府,她便是另一個落月。

  “我救了你,你就該感恩戴德地來報答我。”

  他惡狠狠逼近她,看她驟然緊蹙的眉和不甘心的朦朧淚眼,“我對你還不好嗎?若不是我,你在承平侯府里過的是什么日子?西院覬覦你,祖母算計你,你還想順順利利嫁去平南王府?早在一開始你就被他們拆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他死死地盯著她,眼里是風起云涌的恨意,“我悉心護著你,對你有求必應,你就是這么回報我?處心積慮地將我迷暈,費盡心機的要往外逃。”

  她可知,翌日便是他們的洞房花燭?

  她有多恨他,竟要這樣來報復于他。

  沈清棠在他的暴戾恣睢下,哭得梨花帶雨,滿臉是淚。

  他看著她的狼狽,毫不留情,誓要將她這一身骨頭都碾碎了,方才罷休。

  采薇一直在外頭候著。

  先是看見裴琮之陰沉著臉,冰冷冷地拂袖出來。再進去,里面又是滿榻狼藉,地上還碎著茶盞,可想而知是怎樣一番激烈的爭吵和反抗。

  經受摧殘的姑娘倒在榻上,雙眸低垂,看不出情緒,神色卻是木然僵硬。

  “姑娘……”

  采薇欲言又止。

  待走近,她才看見她裸露在錦被外的玉肌上,又是深淺不一的淤痕,襯在潔白無瑕的臂上,令人遐想。

  上藥時,沈清棠忍不住蹙眉痛呼出聲。

  采薇看著也心疼,不免勸她,“姑娘,要不你就向大公子服個軟吧?這樣折騰下去怎么行?”

  青樓里不乏叫客人折磨致死的花娘。

  這樣卑賤的人命,不過一卷草席裹了扔亂葬崗去。

  采薇這才知曉,原來這樣的歡好事,狠起來,也是能生生磨礪死人的。

  沈清棠自然也是見過的,她垂著眼,沒說話。

  她何曾沒有服軟,只是心底里到底不甘心。面上裝得再怎么乖順,看過去的眼里卻是顯露無疑。

  而他曾被她欺騙過,在她身上跌了那樣大一個跟頭,無論如何,也不肯再相信她的虛以委蛇。

  兩人只能就這么僵持著。

  上完藥,采薇再拿來青樓里用來避子的小藥丸,“是我偷偷求花枝姑娘給的,姑娘吃一粒罷。”

  花枝姑娘是萬春院里的花娘,她平日給沈清棠她們送飯,采薇便向她討了來,以備不時之需。

  上次沈清棠回來,采薇也給她偷偷喂了一粒。

  沈清棠沒有猶豫,接過藥丸便仰頭服了下去。

  翌日裴琮之又過來點她。

  照舊還是那個廂房,照舊還是老鴇親自送她過去。昨日屋子里的狼藉她看在眼里,不免勸沈清棠,“姑娘若是不想受罪,就多依著些貴客的性子,不然折騰起來,受罪的不還是自己嗎?”

  她聽在耳里,進去仍舊木然著一張臉。

  裴琮之看了,冷哼出聲,“這不是你處心積慮求來的日子嗎?既然想當花娘,如今板著張臉又是給誰看?”

  他蠻橫強勢,沈清棠只能服軟,斂下眸去,微微扯了扯嘴角。

  不像笑的模樣,但到底沒先前僵硬了。

  他又讓她斟酒。

  她也撩袖提壺來斟,順從聽話。

  青樓楚館里的酒算不得佳釀,不過提興用的,他只喝了一盞便擱下。

  再來抱她,她卻渾身輕輕發抖,昨夜的疼痛仿佛還未消退,她心有戚戚。

  忍不住以手抵著他胸膛,眉頭微微蹙著,好聲好氣同他商議,“我實在疼,你另找個姑娘來伺候你,好不好?”

  “另找個姑娘?”

  裴琮之眼里晦暗不明,垂眸問她,“什么姑娘?”

  沈清棠斂著眸,嗓音淡淡,“不知道。這萬春院的花娘這么多,總有合你心意的。”

  她以為自己足夠放低姿態,卻未料正是話里的毫不在意惹惱了他。

  唇角輕彎,屈指摩挲她的下頜,“何須旁人,你不也是這里的花娘么?我可沒聽說過你萬春院有這規矩,身上疼便可以拒客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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