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天宮之后,里面的場景瞬間轉變。
明明從外面看是宮殿,可步入宮殿之后,卻是一片叢林。
若不是叢林間豎起的那些巨大石柱和頭頂的巨大屋頂,都要給人一種身在野外的感覺。
并且從宮殿中看,幾乎是一眼看不到盡頭。
等他們回頭時,身后早已經沒有進入的門。
孟歸荑當然知道,這是焚月宮的陣法。
可以造成時空錯位。
從不同的門進入,瞬間就會踏入不同的空間。
并且這天宮也不是一層,而是有三層。
每一層都不一樣。
如今的他們并不知道在第一層還是第二層或者第三層。
鹿家兄弟倆見面前這些森林,兩人瞬間一躍而上,躍上樹頂,隨后四目望去。
隨后在遙遠的東南方向,看到一根細細的通往屋頂的灰色線條。
兩人雙手結印,在兩人中間拉出一個巨大的畫面來。
遠處的那根細細的灰色線條瞬間被陣法放大。
雖然看的不是特別清楚,卻能看出來,那是一條樓梯。
很顯然,有樓梯,說明上面還有一層或者兩層。
兄弟倆收起陣法,一躍而下。
并且把剛剛看到的樓梯以及方位告訴給孟歸荑。
孟歸荑聽到他們兩人的話,就癱倒在銅貓的身上。
“空間錯位,難走。”孟歸荑言簡意賅。
這是這座天宮中的第二層,名為幻林。
一眼看過去好像確實什么沒那么困難,可她曾經被困在這片幻林中整整十八天。
就是因為在這片幻林中,想要找到規律,簡直難如上青天。
就算她走過,可讓她再走一遍,她也不見得能短時間走出去。
倒是花攏月,只花了幾天就走出去。
真是不知道她是怎么發現規律的。
——
花攏月聽著孟歸荑的話,并沒有著急,而是直接讓人原地休息。
眾人雖然有些疑惑,不過見孟歸荑不說話,似乎還很贊同花攏月的想法,這才原地休息。
只是一直這么耗著,也不是辦法。
孟歸荑當然不會覺得花攏月這是在浪費時間。
常言道磨刀不誤砍柴工。
孟歸荑趴在銅貓身上,看著花攏月直接從儲物戒中拿出靈筆符紙開始寫寫畫畫。
直到幾個時辰之后,花攏月這才收筆。
雖然花攏月是音修,卻寫的一手好符篆。
便是溫觀南再怎么毒舌,看著花攏月那一張張精致的符篆,自然也說不出什么不好的話來。
甚至還隱約有些佩服花攏月這個人。
竟然什么都行。
“倒是姐姐大人,連條直線都畫不直,估計這輩子和符修無緣了。”溫觀南眼神瞥到一旁昏昏欲睡的孟歸荑,就開口嘲諷。
孟歸荑聽著溫觀南損自己的話,并沒有理他,而是翻個身找個更舒服的位置閉眼睡覺。
要真的回答溫觀南,那他就真的沒完沒了。
“還不屑和我這等庶民說話。”溫觀南有些氣,卻沒有走遠,而是在孟歸荑的不遠處坐下。
不過他的視線落在銅貓的身上。
銅貓那雙豎瞳就這么森森然的盯著他,溫觀南卻對著小銅貓微微一笑。
要是溫觀南不開口,他那張乖巧的臉,絕對就是特別討喜的大殺器。
總之就是長了一張男女通殺的乖巧臉。
銅貓見溫觀南對它笑,這才移開視線。
而溫觀南卻有些疑惑,銅貓確實是魔物,可也是孟歸荑的坐騎,并且在別人的面前也算是乖巧。
可只有在盯他時,會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眼神來。
要不是溫觀南知道自己是個人,不然都以為自己其實是根貓薄荷了。
——
花攏月收起符篆,躍上樹頂,就朝著八個方向各放出去一張符篆。
這符篆飛出去一段距離之后瞬間消失。
不過上面有花攏月的靈力,花攏月瞬間就看向另外一個方向。
在確定八個方向之后,她又記了一會兒。
當然,她并不是做一次試驗就可以確定。
差不多一個時辰后,她又按照之前的方向,又放出八張符篆,而這次符篆的改變的方向和一個時辰前的又完全不一樣。
這個發現也算在花攏月的意料中。
至于她為什么不去問孟歸荑,當然花攏月也有自己的自尊的。
她若是事事都靠歸荑,那么要怎么在歸荑的面前顯示自己的價值呢?
并且她還得不停努力。
如今的歸荑選擇自己,她不知道是不是只能自己,可她只是一個普通人,或許是稍微比別人有那么一點努力的普通人。
可花攏月不敢說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努力的人。
若是她現在不努力,或許出現一個能更好替代自己的人。
花攏月清楚,那么孟歸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另外一個人,而不是自己。
就算她知道,歸荑是在利用她。
可她還是愿意被她利用。
在她對這個世界有些失望時,忽然在墻頭冒出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雙眼明亮的盯著自己,然后認真道:“找到你了。”
有那么一瞬間,花攏月忽然覺得,原來有人為她而來。
無論是什么原因,這個人就是為她而來的。
這讓花攏月在這個就算待了十幾年依舊陌生的世界產生了那么一絲歸屬感。
或許自己的前二十八年,在自己爺爺的影響下,在骨子里刻上為保護弱者義不容辭的文字。
這種深入骨髓血肉甚至靈魂的影響,并不會因為環境而消磨掉。
她可以適應這個世界的生存方式,可在她足夠強大之后,就能以自己的方式處世。
而她通往強大的道路上,出現了一座她無法翻越的高山。
可她在仰望這座高山時,并沒有出現那種恐慌。
高處,必然不勝寒。
而她要做的不是翻過高山,而是在這座堅硬讓人望而生畏的高山上種滿漂亮的樹木花朵。
這何嘗不是另外一種挑戰呢?
既然一輩子都翻越不過去的高山,那就不翻了。
于山腳仰望堅石萬木吐翠,何嘗不是一種成功呢?
——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你怎么就知道自己贏不了那丫頭?”玉衡聽著她的心聲,就冷聲道。
他本以為花攏月會更有斗志。
可在面對孟歸荑時,總是覺得自己贏不了對方。
“因為有些事情,并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花攏月眺望遠方,這才收回視線。
玉衡聞言一怔。
這孩子竟然會說努力無用的話。
她之前的堅毅去哪兒了?
便是生死都無懼的人,竟然會說出努力并不是萬能的這種話。
“但是這并不會成為我放緩腳步的原因,就算知道高山不可越,也還是想上去看看,那里是不是像看上去那樣荒涼孤獨,或許干燥砂石之下,埋著勃勃朝氣的種子呢?”
花攏月說著,就撐撐腰。
玉衡一怔,隨后沉默。
而花攏月從樹頂一躍而下。
“歸荑,要吃果醬嗎?我看到一種果子,做果醬應該很好吃。”花攏月揚著燦爛的笑容撞上那面無表情的木然小臉。
“要。”那呆愣小人眼神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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