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哪怕林冉竭力控制情緒，可撲通亂跳的心卻難以平靜。
她下意識握起汗津津的小手，唇瓣蠕動片刻，才佯裝淡定的開口，
“誰打來的？”
她的反應無疑異常，陸瑾淵輕笑一聲，伸手過來摸林冉的臉，“不舒服？怎么臉色這么差？”
林冉都快要急死了，可偏偏男人漫不經心的態度給了林冉很多遐想空間。
到底是不是顧莫言的電話，他就不能給個準話嗎！
氣氛凝固了很久，陸瑾淵才失聲笑出來，“第一批極光香水已生產完畢，金秘書打電話詢問發布會的召開日期。”
林冉暗松一口氣。
可惡！
她就知道陸瑾淵沒放棄試探。
明明是金胖打來的，卻搞得好像間諜一樣，可緊張死她了。
林冉將手機從包里拿出來，“我給他回電話。”
“不必，時間我幫你確定好了。”
林冉懵了一秒，扭過頭來看著他，“你確定好了？什么時候？”
“下周三。”
下周三？
林冉的臉“唰”的一下白了幾分。
下周三同樣也是顧莫言和許淺淺的婚禮。
陸瑾淵卻偏偏將發布會與婚禮定在同一天，很難不讓林冉多想。
她下意識就懷疑，這男人是不是在Stella的診所也安插了眼線。
林冉的眼神驟然多了幾分敏感，疑惑不解地看著他：“為什么是周三？”
男人頗為淡定：“從星宿的角度來說，周三為水曜日。”
“水曜日？”
“水曜日源于古代人民對星辰的崇拜，極光是星辰的一種，寓意很好，不是么？”
林冉迎上他的目光，不知道他言語中的解釋有幾分真誠。
她無言以為，索性不再說話。
發布會與婚禮定在同一天也好，至少不會讓她心懷僥幸。
畢竟，當她得知顧莫言與許淺淺婚禮的那一刻，有一個荒唐的念頭的確在她的腦海里一閃而過。
但她不能這樣做，許淺淺救了母親的命，又是自己為數不多的可信任之人。
所以，無論顧莫言對自己有多瘋狂，她都不能知三當三，讓許淺淺的感情遭受暴擊。
林冉抽回思緒，發現陸瑾淵還未發動車輛。
“怎么還不走？”
男人的大掌順勢蓋在林冉的掌心，問：“就不能將金秘書從你身邊調走？”
林冉覺得莫名其妙：“公司的事基本都是他在負責，他走了誰來給我當助理？”
“程小果的能力不比他差。”
林冉盯著他，差點笑出聲來。
“陸瑾淵，你把我當傻子還是自己降智了？你當我看不出來嗎？你想讓程小果代替金秘書的位置，這樣她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盯著我了？”
男人的表情似乎很受傷，“你非要這樣想我嗎？”
“難道不是嗎？她現在已經對我寸步不離，你還想讓她把手伸到我的工作上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倒是好好解釋一下。”
“金秘書是陸霆驍的人。”
“可是陸霆驍已經死了！”
陸瑾淵的心空了一拍，因為他聽見林冉說出這句話時，情緒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她一點也不恨他。
陸瑾淵盯著她，眸色多了幾分不甘：“他怎么死的你心里不清楚嗎？他槍殺了童童，他死得不應該嗎？”
“沒什么應該不應該。我始終相信一句話，天道輪回，善惡有報。”
“林冉，你就一點不恨他嗎？”
恨？
陸瑾淵叫她如何恨他？
他曾是她一生的信仰，卻開槍殺死了他和她的親生女兒。
林冉對陸霆驍的感情只有復雜。
至于恨，她不知道有沒有。
林冉的失語讓陸瑾淵露出自嘲的笑，語氣帶著試探。
“林冉，你有這么愛他嗎？即便知道他殺了童童，卻一句狠話也說不出來。
我很好奇，如果，那日朝童童開槍的人是我，你是不是也如今天這般，熟視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