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琳瑯用手語比劃了一下墨凌焯的身高和輪廓。
但門衛根本看不懂。
葉琳瑯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連忙打開帆布包,從里面拿出一張折疊的報紙。
將報紙打開,上面用毛筆歪歪扭扭寫了兩個大字。
【找人】
門衛有些頭大。
他當然知道她是來找人的啊,問題是找誰啊?
葉琳瑯故意不去看門衛無語的表情,只是手指有些著急地戳著報紙上的大字。
【找人】
葉琳瑯曾經也是執行過許多次調查任務的人,自然知道隱姓埋名都是常規操作。
她不知道墨凌焯在這里的名字叫什么,所以無法回答門衛的問題。
門衛見小姑娘都快要急哭了,也跟著著急起來。
正巧,一位看著五六十歲的老太太,挎著個菜籃,正往學校走。
門衛立刻笑著打招呼,“鐘老師又買菜啦?”
“是啊。”鐘老師也沖著他笑了笑,她也看到葉琳瑯,抬手指了指,問道,“這是誰啊?”
門衛把剛才的經過完整講了一遍。
鐘老師聽到小姑娘是個小啞巴,同情心一下就起來了。
可惜她也不會手語。
不過鐘老師一向是個熱心腸,尤其是退休之后,時間本來就多,現在看到小姑娘可憐巴巴的樣子,立刻便決定綁人幫到底。
她干脆放下菜籃,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老葛啊,你問問學校里的老師們,有誰會手語的?”
“……”
“校門口有個不會說話的姑娘,要找人。”
“……”
“嗯,不著急,我們在這兒等著。”
掛了電話,鐘老師看向葉琳瑯,慢慢跟她說道,“小姑娘,一會兒,就有會手語的老師來了,你再等等,啊。”
葉琳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還把報紙鋪在了地上,疑惑地指了指。
鐘老師連忙點頭,“對對對,等一等,坐下等一等。”
葉琳瑯羞澀地笑了笑,坐下了。
一切進展順利,接下來就等著會手語的老師過來,然后葉琳瑯再用手語跟對方描述墨凌焯的身高,體型,五官等等。
約摸過了二十多分鐘,下課鈴聲響了起來。
葉琳瑯立刻站起身,充滿期待地看向鐘老師。
鐘老師對她說道,“下課了下課了,手語老師應該很快就來了。”
葉琳瑯乖乖點頭。
沒多久,一個高大的身影小跑著朝校門口過來了。
單單是看到那個身影,葉琳瑯的心跳就亂了節奏。
這五個多月里,她不知多少個夜晚夢到過這個身影。
身影到了校門口,禮貌地詢問,“鐘老師,您找我?”
鐘老師笑著點頭,“小凌來啦!”
她抬手指了指站在大鐵門外的葉琳瑯,說道,“你會手語是吧,喏,門口那個小姑娘,不會說話,說是要在學校找人,你快幫幫她。”
墨凌焯這才轉頭看過去。
四目相對。
墨凌焯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他特別想狠狠掐自己一把,看看這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可剛才鐘老師又說她不會說話。
難道是被折磨了?
鐘老師正等著墨凌焯用手語詢問,卻發現墨凌焯站在原地,表情很是難看。
再看向大鐵門外的小姑娘,已經是兩行清淚落下來了。
鐘老師不解地問墨凌焯,“小凌,你這是怎么了?”
墨凌焯正要開口,眼睛余光卻瞥見葉琳瑯悄悄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以及手中的帆布包。
他大概明白了幾分。
墨凌焯淺淺笑了一下,解釋道,“沒事,鐘老師,我就是有些意外。”
“意外?”
“意外?”
鐘老師和門衛一起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墨凌焯點了點頭,“她要找的人就是我。”
他給出的合理解釋是,葉琳瑯是家里長輩的至交好友家的孩子,因為得知他來這里教書了,所以過來探望一下。
眼見小姑娘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鐘老師也放下了心,拎起菜籃,繼續往家走。
墨凌焯則在門衛室做了登記,然后就帶著葉琳瑯進了學校。
一路上,兩個人刻意保持了一些距離,一前一后走著。
墨凌焯并沒有直接帶葉琳瑯回教師宿舍,雖然他非常想。
為了不被非議,他特地帶著葉琳瑯經過了教學樓,然后去了行政樓,找校長請假。
墨凌焯去校長室的時候,葉琳瑯就乖乖地站在行政樓下面。
此時還沒到上課時間,來來往往的學生老師特別多。
一向獨來獨往的凌老師,居然帶了個女的進學校?!
帶著這樣的疑問,越來越多的學生開始圍觀葉琳瑯。
老師們雖然不好意思這么明目張膽,但路過時,眼神還是在不住打量葉琳瑯。
沒多久,墨凌焯就走下來了。
“走吧。”他對葉琳瑯說道。
葉琳瑯點了點頭。
兩個人一前一后,往教師宿舍走。
上樓,開門,兩個人都沒有任何眼神交流。
直到鐵門重新被關上,并擰上了反鎖,墨凌焯這才一把抱住了眼前嬌小的人兒。
他抱得很用力,像是稍稍松力,人就會憑空消失一樣。
“對不起,寶貝。”墨凌焯突然道歉。
讓你獨自一個人漂泊了五個多月,對不起。
讓你承受了這么多折磨和痛苦,現在連話都不能說了,對不起。
當初我沒有早點想到更好的對策,對不起。
葉琳瑯原本環著他腰的手,突然一緊,隨后就是清冷無比的聲音響起,“你道歉做什么?你該不會已經有新歡了吧?!”
墨凌焯立刻直起身,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葉琳瑯見他不說話,伸手就在他腰上擰了一把,“問你話呢!”
墨凌焯吃痛,下意識想回答‘沒有’,但理智及時拉住了他。
差點就被帶跑偏了。
“我以為你是被折磨得不能說話了。”墨凌焯抓住了重點。
哪有什么鬼新歡。
葉琳瑯這才明白過來。
隨后,她也如實回答,“我裝的,這是最快能找到你的辦法。”
墨凌焯拍了拍額頭。
五個多月的時間,已經把他折磨得如此提心吊膽了,竟然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寶貝到底有多聰明,多厲害。
砰砰砰
防盜鐵門突然被拍響。
鐘老師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小凌啊,你家那個妹子吃早飯了沒啊?我包了點餃子,給你們拿了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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