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
傅行司用力按了按突突狂跳的太陽穴。
“咚咚。”
敲門聲響起，傅行司側首，就看到房門開了條縫，傅夫人站在門口，“我可以進來嗎？”
“可以。”
傅夫人端著牛奶進了屋。
房間里燈光明亮。
傅夫人臉上帶著喜色，把牛奶遞給傅行司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說，“媽給你選了個合適的姑娘，章氏集團的千金，媽約她明天中午來家里吃飯，你看看明天中午有沒有時間回來跟那姑娘吃個飯。”
“造車的那個章氏集團？”
“對。”
傅夫人給他科普，“姑娘叫章悅，他們家是海城的老豪門了，一家子都受過高等教育，章家老爺子是國內知名畫家，老太太是海大退休的老教授。章悅爸爸做生意，她媽媽是作家，家里是正兒八經的書香門第。”
傅夫人對章悅很滿意，說起來眉眼間都是笑意，“章悅回國的時候參加過幾場晚宴，媽媽見過她。小姑娘長得漂亮不說，讀的書多，身上自帶一股子文雅的書卷氣，瞧著就招人喜歡。”
“嗯。”傅行司面色淡然，“我明天中午回來。”
“好好好。”
聽兒子答應下來，傅夫人高興得不得了。
本來還擔心行司是不是敷衍她，現在看他愿意回來相親，傅夫人終于放下心來。
“不喜歡也沒關系，咱們慢慢相看。”
“好。”
傅行司頭痛欲裂，他喝了口牛奶，皺了皺眉。
燈光下。
他臉色蒼白，眼瞼青黑，眼睛里血色彌漫。
傅夫人拉著他在床沿坐下來，擔憂地看著他，“媽瞧著你這兩天臉色怎么越來越差……是不是熬夜工作了？”
傅行司揉揉眉心，“沒有，就是有點累。”
“那你早點睡。”傅夫人站起來，“把牛奶喝了，牛奶有助睡眠的。”
“嗯。”
傅行司把牛奶喝完，傅夫人把杯子接過來，“洗漱一下就趕緊睡吧。”
“好。”
傅夫人離開后，傅行司去衛生間洗漱，看著鏡子里臉色白得像鬼一樣的自己，他微微勾了勾唇角。
換上睡衣，躺在床上。
身體很累，但根本睡不著，腦袋像被人撕開一樣，痛到幾乎不能忍受。
傅行司強迫自己閉上眼。
又是一夜無眠。
……
次日。
午休時間。
傅行司準時從公司趕了回來。
抵達老宅，傅行司撐傘進了客廳，一進會客廳，就看到一個穿著改良漢服的年輕女孩在紅木沙發上坐著，女孩年輕漂亮，妝容清淡，一頭黑發沒燙沒染，用一根烏木簪子輕輕挽起，身上自帶古典氣息。
他進去的時候，女孩正一邊端著茶杯喝茶，一邊跟傅夫人聊天，似乎聊到開心處，女孩微微一笑，她笑不漏齒，十分矜持。
傅行司好像知道他媽為什么喜歡這姑娘了。
“行司回來了！”
“嗯。”
傅夫人拉過傅行司跟女孩介紹，“悅悅，這就是我兒子傅行司，行司，這是章家大小姐章悅。”
章悅從沙發上起身，對傅行司頷首微笑。
傅行司主動伸手，“你好。”
“你好。”
雙手指尖相觸，一觸即分。
傅夫人彎著眼睛，“廚房里已經準備好午飯了，行司，你帶悅悅去餐廳吃飯去。”
章悅一愣，小臉有些泛紅，“阿姨您呢？”
“我有點事情要處理，你們就不用等我了。”
“……”
兩人心知肚明。
傅夫人這是對章悅相當滿意，所以留出時間和空間，讓兩個年輕人互相了解，章悅看著傅行司英朗的五官，微微紅了臉。
傅夫人笑意更濃。
她找了個理由離開了。
傅夫人走后，傅行司做了個“請”的姿勢，“先去吃飯吧。”
“好。”
傅行司在前面帶路，章悅紅著臉走在他身后。
“請坐。”
“謝謝。”
大概是為了襯托氛圍，今天廚房做的是西餐，頂尖的和牛牛排搭配一瓶昂貴的紅酒，餐桌也布置了一下，擺著一盆新鮮的花束，平添了幾分浪漫。
傅行司和章悅相對而坐。
章悅很滿意傅行司的外表，她邊切牛排邊偷偷看傅行司，仔細一看，才發現傅行司臉色有些發青，看上去不太健康的樣子。
章悅愣了一下，“傅先生臉色不好看，是身體不舒服嗎？”
“嗯。”
傅行司按著太陽穴，“頭疼，植物人醒來之后落下的后遺癥。”
后遺癥？
沒聽傅夫人提起啊。
章悅對未來的伴侶要求不多，但身體健康和心理健康是最起碼的，看著傅行司難看的臉色，她咬了咬嘴唇，“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工作雖然重要，也要注意身體，傅先生還是抽空去醫院瞧瞧吧。”
“瞧過了，醫生也瞧不出所以然。”
“……”
章悅熱情瞬間被打消了大半，她訕訕一笑，“不好意思……”
“沒關系。”
章悅有些遺憾。
她回國之后很多人給她介紹對象，她自己也相過幾次親，但她是顏控，只喜歡長得帥的，但之前的幾次相親，男生的長相都沒達到她的要求。
今天好不容易碰到個長相和家世都非常滿意的，結果竟然身體不好。
章悅嘆口氣。
長得再帥，家里再有錢，沒個健康的身體也不行啊，她還想跟她未來老公白頭到老呢。
“章小姐。”
“嗯？”
傅行司慢條斯理地放下刀叉，眸光直視章悅，“你我都知道，今天是個相親局。”
章悅點點頭。
“聽我母親說你剛從國外回來，有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你說。”
“我有一個女兒。”
“……”
章悅表情僵住。
這一點她還真不知道。
見她反應，傅行司笑了笑，“前段時間我家公開了我女兒的存在，但我猜想你可能還沒收到消息，就跟你說一聲，畢竟……相親是奔著結婚去的，有些事情總該提前交底。”
章悅認同地點頭。
雖然欣賞傅行司的坦誠，但章悅可沒有做人后媽的打算，接下來的時間，她都沒有再開口跟傅行司寒暄。
沉默的吃完了午飯。
兩人結束午飯不久，傅夫人就回來了，章悅又留下跟傅夫人聊了幾句，就禮貌地告辭了。
傅夫人不傻。
察覺到章悅態度的轉變，她皺眉看著傅行司，“剛才我走的時候悅悅不是對你挺滿意的，你跟悅悅怎么聊的？”
傅行司捏著鼻骨，“她不知道我有女兒。”
“……”
介意星寶的存在啊。
傅夫人有些遺憾，卻也只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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