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整個故事。

  慕晚晚腦袋里就一個字。

  冤!

  傅行司在這件事里,妥妥就是一個大冤種,竇娥都沒他委屈。

  本來想替傅行司譴責秦曄一下,但看到他眼尾泛紅,可憐巴巴的樣子,慕晚晚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她默默把果盤遞給秦曄。

  秦曄一愣,捏了顆葡萄放嘴里,他含糊不清地說了句,“謝謝啊。”

  “不用。”

  “嗯,我懂。”秦曄點點頭,“咱倆這關系,確實沒必要太見外。”

  “……”

  要不您還是見外點吧。

  想了想,慕晚晚摸狗似的揉揉他的腦袋,他的寸頭有點扎手,摸著還沒狗毛順溜,“你這么大的人了,做事別沖動,犯法的事情是萬萬不能做的。你媽媽那么疼你,肯定不希望你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賠上自己的后半生。”

  “不會了。”

  “呃?”

  秦曄側頭看她,“以前沒有在乎的人,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孤家寡人,就是跟他們死磕,也沒什么所謂,但是以后不會了。”

  他眼神粘糊糊的。

  就差沒直白的說出來,他在乎的人是她了。

  慕晚晚手一僵,隨后面無表情地把手從他的腦袋上挪了下來。

  “再摸摸。”秦曄把她的手放到腦門上,“揉一揉還挺舒服的。”

  “……”

  慕晚晚冷酷無情地收回手,“扎手!”

  秦曄,“……”

  ……

  同一時間。

  華盛頓。

  孟家。

  孟家生活在M國首都,在一個非常繁華的地段,擁有一整棟非常豪華的大別墅。

  傅行司趕到的時候,是凌晨兩點。

  這個時間。

  大部分人已經進入夢鄉。

  孟家的人也不例外。

  院子里燈火通明,別墅內部卻漆黑一片。

  傅行司坐在傅如初給他安排的車子里,半降下車窗,看著別墅的方向,久久沒有動彈。

  沒下飛機的時候,他就給秘書打電話,讓秘書替他訂了最近一架回國的航班,但最近的航班也要十個小時以后。

  所以。

  思索再三。

  他還是按照傅如初給他的地址,來了孟家。

  他也沒別的想法。

  就是想看一眼活生生的孟鈺。

  但明顯。

  他來的時間不對。

  今天M國的天氣很不好,下著雨,偶爾還伴隨著閃電和雷聲。

  風很大。

  雨水順著半降的車窗灑下來,他的袖子被打濕一片。

  許久后。

  他才緩緩收回視線。

  “先生。”

  金發碧眼的司機用英文問他,“現在要走嗎?”

  “……”

  傅行司看了眼腕表,距離航班起飛,只剩四個多小時。孟家距離機場需要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他的時間已經不充裕了。

  傅行司抿著唇,正要讓司機離開。

  面前的道路卻突然被汽車的大燈照亮。

  隨后。

  隨著汽車的一陣轟鳴,一輛豪華的勞斯萊斯停在孟家門口。

  很快。

  勞斯萊斯停穩。

  一個身穿燕尾服,腳踩馬丁靴的男人從駕駛座下了車,男人金發碧眼,五官深邃,相貌俊朗。

  下車后。

  男人冒著雨幕繞到駕駛座,紳士的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一開口就是標準流利的美式英語,“親愛的lucky小姐,可以下車了。”

  男人的聲音穿透雨幕,傳入傅行司的耳中。

  lucky?

  他頓了頓,豎起手掌,示意司機再等一會兒。

  片刻后。

  一個穿著黑色晚禮服的女孩從車里下來,從傅行司的角度,只能看到女孩的側臉,燈光下,女孩下頜線流暢,她眸子漆黑,鼻頭挺翹,一頭墨黑的長發披散在白皙圓潤的肩頭,看上去像是暗夜中的精靈。

  傅行司心臟一窒。

  只一眼。

  他就認出來。

  是孟鈺。

  她真的還活著!

  女孩的聲音響起,帶著他熟悉的俏皮,“約翰,今天麻煩你了,謝謝你送我回家。”

  雨有些大。

  男人快速脫掉燕尾服,披在孟鈺頭頂,“別著涼。”

  “謝謝。”孟鈺說,“那我回去了?”

  “好。”

  女孩從車尾繞過去,這一繞,就看到傅行司停在路邊的車。

  她一愣。

  自家門口什么時候停了別人的車?

  她下意識往車里看了一眼。

  車子里燈光昏暗,孟鈺只隱隱約約覺得車里好像有人,但又不太確定。

  司機發現了,扭頭用蹩腳的中文問傅行司,“先生,這位小姐,就是,你要,找的人嗎?不遠萬里,跑來M國,只為見一面,你們華國人……好浪漫。但那位小姐,好像,有新歡了。”

  “……”

  傅行司不語。

  司機又問,“要,下車嗎?”

  傅行司目光落在孟鈺身上。

  幾年不見。

  孟鈺明顯變得成熟了許多。

  她臉上的嬰兒肥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冷硬的面部線條。大概是在M國待久了,她的妝容也偏向歐美風。

  恍惚中。

  傅行司覺得那張臉竟然有些陌生。

  “先生?”

  感受到司機興奮的情緒,傅行司淡淡瞥他一眼,“不必。”

  “哦。”

  沒有八卦可看,司機明顯蔫兒了。

  外面的孟鈺也收回了視線,她踩著高跟鞋,小跑到別墅按了門鈴,片刻后傭人撐著傘跑出來開門,孟鈺對男人揮揮手,提著裙擺一路小跑消失在別墅中。

  叫約翰的男人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然后才鉆進車里,駕車離開。

  “先生,我們,去哪兒?”

  “機場。”

  司機對傅行司比了個OK的手勢,發動引擎,駕車離開。

  后視鏡里。

  孟家的房子逐漸變小,等車子轉了個彎之后,徹底消失在視線中。

  傅行司抿唇移開目光。

  孟鈺失憶了。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打擾她的生活。

  之所以跑這一趟。

  是想親眼確認,她還活著。

  現在看來。

  她不但活著,還活得很好。

  他現在都忘不了。

  五年前她替他擋下那顆子彈,慘白著臉倒在血泊中的樣子,她那么嬌氣怕疼的一個人,誰也不知道她哪來那么大的勇氣。

  而現在。

  她看上去很健康。

  真好。

  傅行司心頭壓著的那塊沉重的大石頭,好像被人挪開了,明明是凌晨兩點,他卻精神一振,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剛才叫約翰的那個男人,明顯是在追求她,看著她的眼神是濃得化不開的情意。

  曾經。

  他們都堅定地認為對方是陪伴自己一生的人。

  而現在。

  他們各自都有了自己的新生活。

  這樣的結果,好像也不錯。

  傅行司緩緩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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