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中有疑惑，卻沒有多問。
蕭家五口跟傅家人告別后就離開了傅家，傅國華和傅夫人親自送幾人離開，孟鈺跟著五人一起到大門口，“外公外婆，馬上就到午飯時間了，這里離我家近，咱們一起回去吧，我媽要知道你們在海城，一定會很高興的。”
“不了。”
老太太笑著拒絕了孟鈺的好意，“我跟你外公他們還有點事兒，今天就不過去了，改天吧，離開海城的時候，我們再找個時間聚聚。”
他們在海城又不認識什么人。
哪有別的事兒。
無非是找機會跟慕晚晚姐妹相認罷了。
果然。
有了親外孫女，她這個不親的，就要靠邊站了。
孟鈺想裝大方，讓老爺子老太太帶慕晚晚姐妹倆到她家一起聚聚，但傅夫人就在旁邊，她怕傅夫人知道慕晚晚的身份，自己的身世就不占優勢了，就忍著沒開口。
蕭家五口走了。
傅夫人留孟鈺在家里吃午飯，孟鈺婉拒了。
她倒是想留下跟傅夫人親近親近，但……她有點怕傅家的老爺子，明明老爺子也沒有對她說過什么重話，瞧著也挺和藹可親的，但她就是怵他。
站在老爺子跟前，她有種靈魂都被看穿的錯覺。
孟鈺去院子里開車。
她滿懷心事地走在青石板小路上，完全沒注意腳下的一片積雪，腳踩上去，猛地打滑，孟鈺驚呼一聲，“啊！”
她下意識抱住頭，預料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腰間一緊。
一只大手從后方托住她的腰肢，穩穩扶住了她。
“沒事吧？”男人的聲音有些緊張。
“沒事，謝謝啊。”
孟鈺心有余悸，站穩之后，她立馬跟男人拉開了距離。她側首，看向救了她的人，這一看，整個人卻是愣住。
“傅行司？”
“……”
來人一身酒紅色的西裝，跟傅行司有幾分相似的臉倏然一沉，他抿了抿唇，“我是傅行知，孟鈺，你又把我認成傅行司了。”
“又？”
想起孟鈺失憶了，傅行知深深看她一眼，“以前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把我認成了傅行司。”
“啊……我們以前認識？”
“……”
傅行知眸光幽幽，半晌才嘆息般開口，“何止認識……”
“呃？”
傅行知卻沒有解釋什么，看著孟鈺近在咫尺的眉眼，他喉結微微滾動，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兩步，跟她拉近了距離。
他抬手，似乎想觸碰她。
孟鈺一個閃身，防備地后退兩步，傅行知如夢初醒，他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克制地揣進西裝褲的口袋。
孟鈺覺得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像是即將噴發的火山，有種壓抑著的灼熱，她神色警惕，又退后了兩步，“我要回家了。”
“嗯。”
傅行知把她的神態收入眼底，眼底閃過一絲黯色，“回去吧，改天有空我去你家拜訪。”
“哦。”
孟鈺一溜煙就跑遠了。
她沒有回頭。
但能感覺到傅行知不容忽視的灼熱目光一直跟隨著她，她精神繃緊，直到轉了個彎，那道如影隨形的視線也跟著消失，她才拍拍胸口，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
傅夫人折返回客廳。
她對蕭家老兩口的到來有滿心的好奇，一進屋就忍不住問老太太，“媽，蕭家老爺子和老太太是為了行司和孟鈺的事情來的嗎？”
老太太瞥她一眼，臉色微沉，“看來昨天晚上我跟你爸跟你說的話，你是一點兒也沒放心上。”
“……”
傅夫人表情僵住。
昨晚年夜飯后，她和傅國華就問老爺子和老太太，當年為什么幫著慕晚晚把兩個孩子換走，為什么不讓她把兩個孩子搶回來。
老兩口明確告訴她，孩子是慕晚晚生的，讓她不要打兩個孩子的主意。
她不服。
當即就跟老兩口說孩子是行司的，理所當然姓傅，他們家的血脈，怎么能流落在外。孩子放慕晚晚身邊，能教育成什么樣。
老太太卻說，慕晚晚把兩個孩子教育得很好。星寶倒是她帶大的，結果呢，她把星寶養得自卑又敏感。
她啞口無言。
老兩口又警告她，說慕晚晚是他們老兩口認定的孫媳婦，讓她不要插手傅行司和慕晚晚的感情，更不許從中作梗。
她氣炸了。
她搞不懂慕晚晚到底哪點好，老兩口為什么就認準了她。
她氣得昨夜一夜沒睡好，在房間里跟傅國華發了好一通脾氣，說老兩口專橫霸道，手伸得太長，他們兒子的婚事該他們管，可憑什么連他們孫子的婚事都要插手。
傅行司是她兒子。
她說的才算。
聽老太太又提起了昨晚的事情，傅夫人忍無可忍，“媽，我才是行司的媽。”
老太太掃她一眼，語氣冷淡，“怎么，嫌我跟你爸這兩個老不死的管得太多了？娶妻不賢毀三代，就算你嫌，這事兒我們也必須管。”
“行司是你兒子，不是你的附屬品，年三十都過了，他已經是三十歲的人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跟你爸不會插手他的感情，但也不會容許旁的任何人插手，你也不行。”
“……”
結婚幾十年。
這還是老太太第一次在傅夫人面前表現出這么強勢的一面。
當著一屋子傭人的面，傅夫人有些下不來臺，她臉色憋得通紅，“媽，我是行司的親媽，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好！”
“你所謂的好，是你主觀意識上的好，卻不一定是行司想要的。”
“我……”
“好了。”
大年初一，老太太不想跟她吵架，她大手一揮，冷硬地說，“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除非行司跟晚晚的感情出問題，自己分開。否則我跟你爸不會讓任何外力破壞他們的感情。”
老太太沒把慕晚晚的身世告訴傅夫人。
婆媳幾十年。
她了解傅夫人。
傅夫人這人脾氣執拗，她看重出身，卻更看重自己的喜惡，就算知道慕晚晚是蕭家的外孫女兒，她也不會接納慕晚晚。
既然如此。
不如不說。
她不怕傅夫人從中搞破壞。
如果行司連自己的媳婦兒都護不住，不如早早分手，別禍害人家晚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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