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聽起來像勸導,但沈家夢的表情除了挖苦嘲諷,還有恨。
“我和你不一樣!”望她一眼,張如清還以鄙夷。“當年我雖然給你們制造了誤會,其實是你不信他能成功,為了更好的生活,借口離去!活水太多,水清無魚。”
沈家夢的臉攸得沉下來。“誤會,就像營養,會把尚在萌芽的借口,越養越壯!你深知這點!”
“如果三年前你回來就找他,或許今天又是另外的局面。可惜,當你嫁給金元培后才知道他已經事業有成,我猜家夢姐當時一定很懊悔!”
“在你心里,清清,誰都不配擁有他!”沈家夢調侃。“這是你為自己尋的理由!執著這么多年,何不放過他,也放過自己?”
“當年,你把他對你的好,當成理所應當!我卻把他對愛人的好,變成了執著!家夢姐已嫁做人婦,為什么還不打算放過他?”
“我是在幫你!”
“咱們兩個不用繞圈子!其實,你是想看看,在他敗落的時候,別的女人是否會和你一樣選擇離開!對嗎?”
“不聊這些了!”沈家夢輕嘆一聲轉移話題。“清清,如果還想和東天繼續,只有拋出所有,我才能幫你爭取!”
“對他,我做不到!”張如清肯定回。
“考慮一下吧!”沈家夢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又停下。“那次,是不是方文?”
張如清沒有回頭,篤定回道:“是!”
“可惜了!如果是一夜有孕,不是一夜有情,就好了!”沈家夢望著那自作聰明的背影悶哼一聲。“走了,拜~”
有孕?
這個詞讓張如清一抖,若有所思的板起手指。
...
毛小優洗漱完畢站在床前,望著睡地正香的男人無奈搖頭。
曾下定那些決心,好像很容易就被他分崩。
想起油料被扔,她便惱怨,伸出手指推推自說自話的人。“起來,別睡了!”
他伸著懶腰惺忪雙目,向面前的人兒伸手。“怎么把衣服穿好了?過來!再睡會兒!”
“我要去醫院,送我出去!”
她撥開他的手,她氣呼呼地坐在飄窗。
“也只有那刻乖!”他幽怨地掀開被子下來床走向她。“等會送你!陪我再睡會!”
“別碰我!”她推離他垂下臉龐,弱弱說道:“不用你送!把我送出去,你再睡!”
方文聽著房外細碎的聲響,別起手臂仿似明白了。
“為什么非要送?”他逗問。
“你把我劫回來的,不得送我出去?”她回。
“不是厲害嗎?不是要嚇唬老人家嗎?”他嘲笑著進了衛生間。“就這點膽?”
郭美玉準備好早餐,眼巴眼望看向二樓。
方文洗換完出來房間來到樓梯口,回望著在門口扭扭捏捏的女人。
“磨蹭什么呢?長再丑,我不嫌沒人會嫌!”
毛小優彎他眼,跟到他身后。“先下!”
“膽小鬼!”他大模大樣地踏下樓梯,清清嗓子大聲說教起來。“咳咳...告訴你啊,往后別這么撒嬌,不知道的以為吵架?聽見沒有?”
她真想給他一腳,暗罵著跟下樓。
“起來啦?”郭美玉站在餐桌旁,望眼他身后低著頭的姑娘。
“媽,早!我爸呢?”
“一大早就出門了!”
“正式介紹一下!”方電話里面暴怒。文拽著身后的女人。“這是我媽,叫人!”
毛小優被他拽的踉蹌,氣惱地側身甩開他的手。“阿姨,早!”
對這個姑娘郭美玉可不陌生,先前的交鋒讓二個女人有些尷尬。
“早,吃飯吧!”郭美玉笑得不自然。“還不知道你叫...”
“叫她...兒媳婦兒!”
方文的搶答引來毛小優的抗議。“瞎說什么!”
“又撓?”他攥住她的手兇惡地四處尋找。“非剁了貓爪!”
“不要!”
他尋來指甲鉗,把她按在餐椅命令:“坐好!”
看他蹲在面前掰扯著自己的手指,毛小優嚇得縮回手。“我自己剪!”
“想偷工減料?手拿來!”他瞪眼威脅。“不聽話,又是一頓打!”
郭美玉端著牛奶出來廚房,看到這副情景又是一陣驚詫。
毛小優無奈地朝她一笑。“不給剪就打,被他打怕了!”
“知道怕就老實點!”他大言不慚。
“嘶~疼!”
“不疼不疼!”他親吻被弄疼了的指,又地朝母親說道:“媽,人我可給老方家帶回來了,這家伙喜歡跑,你可得看住嘍!”
“啊?”
看方母一臉懵,毛小優趕緊解釋:“他開玩笑呢!”
“誰給你開玩笑?”他收好工具,站起來指著她的額頭。“再敢亂跳亂撓,下次直接剁手指!說,晚上睡哪?”
“醫院!”她回。
“嗯?回家睡,這兒!”
毛小優瞄了眼進到廚房的老人,氣吼吼站起來低聲質問:“方文,你有完沒完?”
“你不長記性?非要我去扛?”他威脅。
“別鬧啦!”郭美玉打斷二人。“都涼了,快吃吧!誰在醫院啊?”
“哦,阿姨,是我媽媽,她身體不好!”毛小優回。
“什么毛病啊?”郭美玉追問。
這話問的讓毛小優不知該怎么回。
“媽,還有這么關心人的嗎?”他把煎蛋端到女人面前。“多吃點!”
“就問問嘛!”
“別問了!媽,坐下吃!”
毛小優推離面前的食物,端起牛奶小口飲著。“不想吃,喝杯牛奶就行了!”
“你,愛吃不吃!”他繼續往餐盤添食。“這不是給你吃的!”
“那給誰吃的?”
聽著她們異口同聲的發問,方文像沒事人般,邊喝牛奶邊伸手撫向毛小優的小腹。
“什么意思?”她惱羞地推開那手。
而郭美玉瞥向毛小優的腹部,表情突然一亮像似很激動。“肚子...有孩子啦?”
“咳咳...”毛小優被嗆到猛咳,放下杯子對著那口無遮攔的男人就是一拳。“胡扯什么?我走了!”
女人憤憤離去,方文悠哉站起,向仍等待證實的母親說道:“不讓說,害羞!我們走了,媽!”
兒子的話讓郭美玉又驚又喜,簡直不知如何是好,一路小跑跟到花園。“你們晚上回不回來?”
“媽,以后不用問,每天回來!”他打開車門,朝仍在氣惱的女人命令:“還讓我抱進去?上車!”
毛小優氣歸氣,仍禮貌地轉身向郭美玉道別。“走了,阿姨,謝謝!”
“走吧!方文,慢點開車,注意安全!”郭美玉叮囑。
“回去吧,媽!”
后視鏡的母親身影越來越遠,方文扯起嘴角朝身旁的女人伸去手。“下班接你,別亂跑啊!”
“別碰我!怎么能瞎說呢?”她怨道。
“早晚不得有嗎?提前說而已!”他詭辯完又解釋:“以防有人再搗亂,下顆定心丸!”
她望著眼前的男人搖頭,表情十分復雜。“方文,你怎么完全變了呢?!”
而他掰過后視鏡望望自己,自戀地撩撩頭發。
“變什么了?是有點,更有魅力!”
她無語撫額皺起眉頭。“你看你看!以前的方文,高傲、沉穩、有氣度!現在的方文,話癆、貧嘴、厚臉皮!”
“那你是失望還是高興呢?”他問。
“當然是失望!”她尤覺不足又補充:“大大的失望!”
“我不記得,以前我的那些不都你討厭的嗎?”
“啊?我有說過嗎?”
“湖邊,好好想想,你的那些討厭的理由!”
“就算是說過,也不能變成這樣吧?”
他拉過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轉頭望眼擰巴的小臉,悠悠回道:“那是因為之前,沒給你了解我的機會!在家人面前,方文就這樣!不過,了解透了,我吃點虧,湊合過吧!”
她完敗地窩進座椅不再言語。
到了醫院,他沒打算離去,跟她下了車按下鎖車鍵。
“干嘛呀?”她有些嫌棄。“趕緊去上班吧!”
“表情什么意思?嫌我丟人?”他反問。
“我媽...看到你...”
“對我很滿意是吧?那更得去了!”他打斷她的話走到前頭。“走吧,愣著干嘛?”
此刻,她突然有種...貨不對板的被欺騙感!
...
于欽坐在病床前,和毛蕓越有說有笑閑聊。
“毛阿姨不用怕,等你出來,小欽帶你到外面轉轉!好不好?”
雖被頻繁發作的病痛折磨的有些瘦黃,毛蕓越的精神還不錯。
“我不怕,優優說是小手術。”
他的目光停在她的頭發上,于欽欠身抬起手臂。“別動,有白頭發,我幫阿姨薅掉!”
“哎呦...老了,能沒有白發嗎?”
這時,毛小優推開房門望見于欽,不自覺向后瞄了眼。
“看我干嘛?進去!”身后的男人摘下墨鏡,臉色看上去還算正常。
“于欽,謝謝你來看我媽!”她低著頭,不太好意思地打著招呼。
“跟我還客氣?!”于欽微笑起身后背雙手,無視那個男人。“剛巧路過!”
“路真巧!”方文揶揄著越過他。
毛蕓越拽過女兒氣帶有怨責:“小優,到哪去了?”
“媽,沒有!怎么樣?別害怕!”
“小欽等你半天了,怎么跟他跑出去玩啊?”
方文來到毛小優身后,一本正經回道:“阿姨,昨晚她迷路了,我可是找了一夜,才把人給你找回!”
“是嗎?小優,你怎么會迷路呢?”毛蕓越的臉瞬間轉為感激:“謝謝你啊,你叫什么?”
“方文!”
“辛苦你了,方文,小優以后小心點!找不到家,媽媽多擔心啊?”
他們正聊著,三位護士端著醫藥盤進來,利索地拉起簾布。
“男家屬先出去一下,病人要做術前準備!”
兩個男人來到走廊對立而站,方文環抱臂膀面容冷峻,于欽則依舊后背雙手,臉上保持著不深不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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