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妮直了直身子，“這話怎么說？”
老大爺徐徐道：“這所學校說起來也有年頭了，這里的老師全都是大學生！反正我就知道，這些老師工資可高了，而且學費比較高，校服加上學費，一些七七八八的費用，一般人家承受不起。”
“所以能來這所學校的，基本上都是軍屬以及烈士家屬子女，這樣的家里都有錢，而且烈士子女嘛，你也知道，咱們國家一向是厚待他們的。”
“多少人擠破了腦袋都想要來這里呢，就是進不來。”
“除了烈士子女和軍屬，其他人都不能進來嗎？”佟妮剛才看到出來的學生們少說也有幾十個，難道全都是軍人家屬？
“那倒也不是。”老大爺聽她這么一問，倒是想起來了，“還有評優勞模的子女也可以來。”
佟妮心中一動。
“大爺，你們能不能給我說一下，校長是什么樣的人？”
老大爺明白她的意思，盡可能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校長啊，我其實見過的次數也不多，不過遠遠看過幾次，瞧著是個不錯的人，沒聽說他有收人賄賂的事兒，不過要是求人辦事啊，還是要意思意思的。”
他給了佟妮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佟妮當然懂了，笑著道：“我知道了，謝謝大爺，那您知道，我要怎么才能找到校長嗎？”
“校長家在哪里，我還真不知道。”
老大爺對這一點，就有點無能為力了，“但是我知道，校長每天都來學校，早上是八點，晚上五點離開，你要是想找他，就得在這個時間過來。”
俗稱，堵人。
雖然這么做，不太招人喜歡，畢竟想找校長的人多了，如果每個這么做的人校長都要見，那他要忙死了。
佟妮不由道：“大爺……你看……”
話還沒說完，老大爺像是知道她要問什么，“別，你千萬別說出口，丫頭，不是我不想幫你，是不行。”
“大爺……”
“你別為難我啊，你這瓶好酒，也就夠我告訴你這些的。”
老大爺滿臉警惕，是真害怕，這校長不是主任，也不是班主任，真要是帶了外人去得罪了他，開除他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佟妮于是退了一步，“那我再給您拿一瓶。”
她從包里拿出來的一瓶藥酒，其實就是借著包的遮掩，從空間里拿出來的，老大爺一看到藥酒，眼珠子差點綠了。
可他一想到自己手里這份不知道多少人想搶的工作，咬著牙撇開頭。
“我不要。”
這句話說的咬牙切齒，可見用了多的力氣，佟妮好笑地搖搖頭，“您放心，我不提讓你為難的要求，只是到時我來找校長，他要是讓您幫忙趕我……”
她頓了頓，看到老大爺轉頭過來，眼神閃爍不定，顯然猶豫了。
“您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放水就行了。”
這倒是不難辦。
老大爺終究是舍不得那瓶藥酒，他家里也不窮，買得起酒，但問題是家里人不讓他喝，說是對身體不好。
他覺得，那都是屁話！
他喝了一杯子了，身體到現在也倍棒，哪兒就不好了？
“那我就收下了。”
看著他寶貝般的把就抱起來，佟妮忍不住笑道：“行，那就麻煩大爺了，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
老大爺滿心都是兩瓶酒，連個眼神都不愿意給她們了。
佟妮帶著張小花離開了學校，溜溜達達往回走，走到一半，她忽然低頭，看了一眼手邊的小丫頭。
“有話就說。”
從剛才出來，小丫頭就一直用眼神看她，一眼一眼，欲言又止的。
“媽媽，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張小花從前在村子里聽人說過，丫頭都是賠錢貨，能上學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可媽媽居然真的同意她來這所學校念書。
要花好多錢，而且要很費力才能進去。
佟妮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當然是因為你是我女兒，女孩子就要富養，你想上學那就去上，學的好不好另說，媽媽希望你能有一個完美的童年。”
張小花心里漲漲的，說不出什么滋味，但很開心，“媽媽，我一定好好學習，考滿分給你！”
“不是給我。”佟妮認真說著，“是給你自己，你現在學到的每一點知識，都是為了將來過得更好。”
“能像媽媽一樣，做廠長嗎？”小姑娘言語稚嫩，滿是天真。
“你如果能好好學習，可以做很多事情，不止是做廠長。”佟妮牽著她走在路邊，聲音柔柔的，如晚風一般。
張小花立刻說道：“因為媽媽是廠長！”
佟妮忍俊不禁，“就因為這個？”
“嗯嗯，媽媽最厲害！”
在她小小的世界里，媽媽就是天下第一，她想做一個媽媽這樣的人，其他的人再厲害，她都不覺得厲害。
佟妮心里很受用，嘴角也帶著笑容，“好啊，那你可要好好加油，以后爭取比媽媽還要厲害。”
“嗯嗯，我會的！”
張小花已經在心里下定了決心，“媽媽，我不僅會讓自己變得和你一樣厲害，我還會孝順你，對你好，一輩子陪著你。”
“瞎說，你以后還是要結婚的。”
佟妮覺得這個話題對她來說，還有點太久遠了，于是就沒有繼續說，而是轉移了話題，“我也不要求你將來孝順我，只要你快快樂樂長大，我就安心了。”
張小花連連點頭，乖巧的不得了，“嗯嗯，我聽媽媽的。”
只是佟妮又看了一眼張小花，猶豫了一下，道：“小花，你跟媽媽說實話，來這里上學真是你的主意嗎？”
張小花想也不想地點頭。
“真的？”她又問了一遍，“你可答應了媽媽，不撒謊的。”
張小花看了看她，心虛地低下頭，卻不吭聲。
佟妮就懂了，在她面前蹲下來，“是不是你江叔叔讓你跟我說的？”
“媽媽好聰明啊。”張小花討好地笑，“媽媽，對不起，我跟你保證，以后再也不撒謊了。”
佟妮有些無奈，她就知道，看這小丫頭一看到那學校就驚喜訝然的樣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見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