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這是一些什么混賬話?你現在說的這些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想要投降那些東方人嗎?你知道投降那些東方人的下場是什么嗎?」克倫威爾大喝。
這是他心虛的表現,只能用激烈的語言來駁斥。
他深刻的明白,別人并沒有他心里的那些擔憂,所以如果他不能將這些議員拉到他的同一陣營中,那么,這些議員就會徹底的拋棄他。
「護國公殿下,我想你也非常清楚那些東方人的實力,咱們根本就不是這些東方人的對手,別說是咱們了,就連強悍的法蘭西都成了他們的手下敗將,您憑什么覺得咱們就一定能夠打敗那些東方人呢?」
杰斯的聲音很大,絲毫不給克倫威爾一丁點的面子。
周圍的那些議員也看了過來,他們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這幅場景。
其中,有很多議員都已經站了起來。
他們目不轉睛地看著這邊,生怕錯過什么。
克倫威爾的臉色陰晴不定,這是在成為護國公之后,第一次有人敢質疑他。
如果不能讓質疑他的人付出應該有的代價,那么將會出現第二個質疑他的人乃至更多。
到了那個時候,那么他的統治將會土崩瓦解。
就算鄭芝龍沒有攻打過來,他也會失去權威,失去現在所有的一切,正如當年的查理一世一樣。
克倫威爾的那些鐵桿心腹們在同一時刻朝這邊擁擠,看那個架勢,好像要把杰斯他們生吞。
但這并不代表杰斯他們就沒有幫手,那些早就看不慣克倫威爾的議員,也同時朝這邊擁擠。
議會并不是鐵板一塊的,當年的查理一世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也沒有把整個議會統一,克倫威爾掌握權力也不過數年,又怎么可能將議會打造成鐵板一塊?
議會當中很多議員和查理一世之間并沒有深仇大恨,他們并不排解投降,如果投降能活下去。
反而是克隆威爾一直在鼓吹,一直想要拉著他們走上克倫威爾的戰船。
克隆威爾的這艘戰船已經快走向滅亡,這個時候上船,那就是傻子。
雙方產生了對峙,以克倫威爾和杰斯為界,雙方議員站在他們兩人身后,互相指著對方,說著各種粗劣的語言。
場面還算穩定,并沒有在這一時間爆發,但誰也不知道這種局面現在能夠持續多久。
克倫威爾看了看周圍的情況,隨后怒視著杰斯,「難道,眼前這一切就是你所愿意看到的嗎?你毀了國家的根基。」
「呵呵呵!」
杰斯報以冷笑,毫不在乎的說道:「你憑什么說我毀了國家的根基?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如果你能夠率領我們投降,那么什么事情不就解決了。再說了,咱們又不是沒有投降過,又何必呢?
再說了,和國王殿下有仇的人又不是我們而是你,如果我們投降,國王殿下看在之前的面子上說不定還會幫助我們,我們不一定會死,可是你呢,你和國王殿下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如果你投降了,國王殿下又如何會放過你?
你自己不能活下去,就不要拖累他人,你無非就是想把整個國家拖下水,因此來保全你的性命!」
杰斯不斷的說著,冷嘲熱諷的聲音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子一樣。深深的剜著克倫威爾的心。
被戳中了自己的內心,克倫威爾憤怒到了極致,臉色越來越陰沉。
最后,他指著眼前的杰斯,大聲呵斥:「把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給我抓起來,這就是一蠱惑者,必須要把他徹底的消滅掉。」
站在克倫威爾身后的那些議員們,一擁而上,朝著杰斯沖去。
()站在杰斯身后的那些議員們也不甘示弱,也一并朝著前方涌去,雙方就這樣亂作一團,擁擠在一起,大打出手。
杰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克倫威爾撲去。
只可惜克倫威爾速度很快,在雙方爆發的那一瞬間就退縮到了人群當中。
克倫威爾的那些鐵桿心腹直接朝杰斯沖去,而克倫威爾也在這些議員的保護下,來到了安全區域。
他一臉陰沉的看著眼前的亂象,議會出現混亂代表著克林威爾的統治也出現了松動,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尤其是現在大敵當前。
沒過多久,克倫威爾便調動了忠于他的軍隊進入議會開始平叛。
說是平叛,其實更像是一場屠殺。
事到如今,克倫威爾已經顧不上什么了,他成了一個歇斯底里的人。
所有敢和他唱反調的人全部都是他的敵人,而這些敵人,全部都要被消滅干凈。
沒過多久,議會當中血流成河。
可殺戮并不能解決問題,反而還會將矛盾激化。
有些看熱鬧的議員也被卷入,死在了克倫威爾的刀下,矛盾再次激化。
在克倫威爾的屠刀之下,順從并沒有出現,反抗他的人卻越來越多。
杰斯渾身是傷的沖出了議會,然后糾集了一幫人,與克倫威爾的那些手下發生沖突。
倫敦城中可不僅僅只有居民,還有從各地過來的那些士兵以及那些商人。
城中三教九流各行各業的人都有,再加上之前克倫威爾又不停地渲染東方人的危害,加之最近這段時間,鄭芝龍的逼迫又太過頻繁。
克倫威爾之前為了自己的統治,在倫敦城中實施了非常嚴格的管理制度,城中的這些百姓壓抑了很久。
整個倫敦城好像是一個巨大的火藥桶,而議會的爭斗就像是一把火,瞬間將火藥桶點燃,倫敦城很快亂了起來。
那些青皮流氓也開始趁火打劫,他們來到街道上肆意的搶奪商人,或者侮辱良家婦女。
克倫威爾的臉色黑的就像是鍋底一樣,他不停的調集軍隊平定城中的混亂,可是混亂又怎么可能輕易的平定,反而就像是火上澆油一樣,愈演愈烈。
杰斯率領的那些士兵并不精銳,大部分都是一些沒有經過訓練的普通居民,如果在正面,他們根本就不是那些正規軍的對手。
然而此時,他為了能夠保持勝利,將倫敦城中或者城外監獄里面的那些犯人放了出來。
這些犯人本來就是一些沒有任何道德的人,他們可不在乎什么,被放了出來之后,就開始為所欲為。
倫敦城瞬間亂了,議會士兵和杰斯手中的士兵爆發了強烈沖突。
杰斯手中的士兵,很明顯不是克倫威爾手中士兵的對手,僅僅一個照面,杰斯手中的那些士兵就被克倫威爾手中的那些士兵殺的大敗。
失敗了的這些士兵可不會輕易認輸,他們敗退之后,在城中開始了肆無忌憚的劫掠。
他們根本不會在乎什么,他們眼中只有利益。
他們向著城中的那些居民揮舞起了手中的屠刀,普通老百姓在他們的憤怒當中失去了性命。
混亂在城中不斷的蔓延,他們釋放出來的火焰在城中不斷的升騰。
夜晚降臨,半個倫敦城都在燃燒,航母上的鄭芝龍可以清楚的看到燒起來的火焰。
站在塔樓當中的他,舉著望遠鏡看著前方倫敦城南鋪天蓋地的火焰,露出了笑容。
「火竟然這么大,看來這個克倫威爾是徹底的失去了民心,也不知道究竟是我的那封勸降信起了作用,還是因為其他。
既然如()此,那就讓混亂再持續一段時間,反正我現在完全有耐心!」鄭芝龍笑瞇瞇的說道。
最近這段時間,倫敦城的上空不斷有飛機偵查。
所以說,城中的各種情況,鄭芝龍也了如指掌。
一個混亂的倫敦城才更符合他的利益,既然現在倫敦城已經亂了,那就先讓慢慢亂下去,等亂的差不多了,再出兵也不遲。
……
第二天,混亂不僅沒有結束,反而愈演愈烈。
整個倫敦城陷入了巨大的火海當中,尸體隨處可見,在城中不斷的堆積。
克倫威爾坐在溫莎城堡的辦公室當中,臉色沉悶,憤怒的不成樣子。
他深刻清楚,現在的倫敦城是一幅怎樣的場景,窗戶外面就是那無止境的火焰。
克倫威爾靠著椅子靠背,忽然無力的吐出一口氣。
他明白現在的倫敦城已經沒救了,也就是說整個英國也已經沒救了,也就是說他也沒救。
如果沒有杰斯這些人,克隆威爾還覺得自己有一線生機,只要能夠集中所有的優勢兵力,說不定還能與那些敵人決一死戰,說不定還能不保護自己。
可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隨著這場大火煙消云散。
他這么長時間積攢起來的那些東西全部消失一空,他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
「怎么辦?咱們現在該怎么辦?」
克倫威爾的兒子理查德慌慌張張沖了進來,他的臉上滿是鮮血和著急,他站在克倫威爾的面前,大聲的質問:「咱們現在該怎么辦?趕緊說句話呀,咱們現在該怎么辦?整個倫敦城都已經陷入了火海當中,咱們的士兵甚至也已經發生了內訌,要是再這樣持續下去,就算那些東方人沒有攻打過來,咱們這些人也要在內部崩潰!」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兒子,克倫威爾苦笑道:「你覺得咱們現在還有什么辦法嗎?他們現在只有死路一條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隨著這場大火煙消云散,我沒有想到竟然是以這樣的形式。」
克倫威爾也想像過,鄭芝龍會如何覆滅他,也想象過這些東方人如何打敗他。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萬萬沒有想到,一張小小的傳單,竟然會要他的命。
沒有想到戰爭會以這樣的形式開始,也沒有想到戰爭會以這樣的形式結束。
他本來還想著如果鄭芝龍敢踏上倫敦,他一定會不惜代價的阻擊,哪怕是獻出自己的生命,也要把鄭芝龍的肉啃下來。
可是如今,鄭芝龍沒有任何損失,甚至連面都沒見到。
這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事情嗎?連敵人都沒有見到,就被打的一敗涂地。
一張小小的傳單,就瓦解了他的統治,簡直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了。
城堡往往會從內部崩潰,克倫威爾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那咱們現在該怎么辦?父親您趕緊說一個辦法啊,難道咱們現在就要投降嗎?就剩投降了,那些東方人又怎么可能會放過咱們?」
理查德焦急的大聲質問。
說起來,理查德才是整個英國最悲催的人。
他父親是如今英國護國公,不管怎么說,好歹也享受了很長時間的榮華富貴。
他是護國公的兒子,可以預見的是,在不遠的將來,他也會繼承他父親的職位,從而成為整個英國的主宰。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歷史上的理查德,最終也繼承了他父親的職位,成了英國的新一任護國公。
然而現在,理查德不僅沒能成為新一任護國公,甚至還要因為他父親的錯誤決定,陷入泥沼。
前不久()他還是高高在上的護國公之子,現如今,他卻成了將死之人。
「我現在也沒有什么辦法,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程度,你還年輕,你是我的希望,現在你趕緊收攏最后的兵馬,早早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克倫威爾苦笑著說道。
「父親,難道這就是您最后的辦法嗎?您跟我說了這么大一堆的話,到頭來就只是讓我趕緊跑?
我還能跑到哪里去,去北方又或者是去南方,這有什么區別?跑到最后,還不都是在這個小破島上,只要那些東方人把海峽封住,我又能去哪里?無非,只是換一個地方去死。」
理查德面容扭曲,他所說的這些,非常正確。
……
許久之后,理查德沖出了溫莎城堡,帶著一些忠心的士兵,逃往郊外。
克倫威爾站在溫莎城堡頂端,看著前方陷入火海的城市,兩行清淚從他的眼眶滑落。
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他想到了自殺,想到用這種體面的方式來接受自己的性命,他站在頂端,幾次都想跳下去。
可他的眉頭皺了又皺,始終無法下定決心,始終無法,以身殉國。
沒有人能夠以平常心來面對死亡,克倫威爾也是如此。
他最終還是沒能跳下去,他回到了城堡,找了一件普通百姓所穿的衣服,把自己的臉涂黑,鉆入了混亂的倫敦城。
黎明出現在天邊,天快要亮了。
但混亂沒有結束,甚至愈演愈烈,殺戮和血液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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