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尷尬,現在局面算是相互合作,灰太爺直接坐地起價,這就很難辦。
張立琮又翻譯出來,轉圜的可能性都沒了。
白節氣的反應卻出乎我預料,他反手從懷中取出來一個瓷瓶,直接遞給我。
我接過來后,灰太爺爬上我胳膊,沖著瓷瓶狂嗅。
它再和我吱吱兩聲,意思是東西留著,給它家那口子的。
緊跟著,灰太爺鉆上了白節氣的肩膀,又吱吱不斷。
“灰太爺的意思,是它會一直指向正確的方向,你們要怎么繞路,隨你們。”我翻譯解釋。
還好,灰太爺“就事論事”。
白節氣向來沒讓人失望,對事情更能調節緩和。
緊接著,所有八宅一脈的人,全部在此地散開了。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確定同門位置的。
總歸,他們大部分人都消失在我視野中,只有白節氣固定一個方向往前行進,沒多久也消失不見。
給他們開車的司機,掉頭離開。
我交代戴盧幾句,讓他找我們來時路上就近的城鎮歇一歇,就回仙桃去。
戴盧沒有多言,他知道事態的嚴重性,驅車便走了。
“我們的人,會不會太多,目標有些大?”郭得水略慎重的問我。
“走這條路,目標肯定是不小的,不過已經在這兒了,我大致能找到方位。”我回答。
然后,我們沒有繼續走眼前這條路,而是入了戈壁灘中。
依舊是張立琮那只灰仙給我們四處探路,確定人的氣味,方向,我憑借記憶,以及不遠離路徑,朝著石鎮趕去。
不知道我們的運氣是太好,還是有別的問題。
這一路上,我們居然還真沒遇到什么人,灰仙甚至都沒有示警一次!
臨天黑時,遠遠的,便能眺望到一個鎮的存在。
我們所處的地方,剛好是一個凹處,我們能望遠,遠處的人,卻瞧不見我們。
“鐵剎道長?”我喊了張立琮一聲。
張立琮點點頭,他口中發出怪異的聲響。
從他身上鉆出兩條柳仙,一條黃仙,狐仙,全部朝著那鎮的方向爬去。
“我怎么覺得,有點兒不對味兒?”郭得水率先發出了疑問。
其余人都坐在地上休息,我正琢磨著呢,同樣覺得不對勁,饒是外沿,這也太安靜了,難道舒家舍棄了這里?
箬冠道士之前“打劫”過他們,拿走了天罡七十二步,他們都沒有放棄這石鎮。
肯定和石鎮本身的價值有關!
會因為我知道了這里的路徑,而放棄此地?
還是說,他們覺得唐鈺,會出賣什么信息?!
我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那這樣的話,舒家有沒有可能舍棄掉他們的營地?
“總歸,師出反常必有妖,先等等吧,仙家不是去看了嗎?”開口的是江老。
其余天元先生都紛紛點頭。
張立琮最鎮定,沒有什么神色變化。
“當時,應該從唐鈺身上多弄點兒信息的,可這家伙的嘴巴很嚴實。”我眼皮直抽抽。
“唐鈺?”郭得水面露疑惑之色。
“嗯,舒家一個附屬家族的人,被我拉上了半條船,算是叛離家族,本來他以為能過清閑日子了,結果老婆孩子,連帶自己,又給舒家抓了回去,我現在還不知道他死活呢。”我回答。
郭得水點點頭,表示明白。
我沉默片刻,說:“先等前邊兒情況吧。”
約莫過了半小時左右,先前派遣出去的仙家回來了,全部都到了張立琮身上。
“空鎮,完全沒有任何活人。”張立琮的話我本就有了一絲預料,臉色還是忍不住難看幾分。
“真被放棄了?”我喃喃自語。
這時,張立琮派遣出去的那只灰仙回來了。
我還以為有什么特殊情況,那灰仙吱吱幾聲,不需要張立琮翻譯,我一樣能聽懂。
那灰仙的意思是,灰太爺的氣息出現在了鎮中,八宅一脈的道士已經過去了。
我長吁一口氣,八宅一脈的人都進去了,這就代表,鎮上真沒人了。
我們這一番警惕的過來,實則有些自作多情,就算直接開車過來,都不會有人發現我們。
眾人離開這片凹地,往鎮上走去。
幾分鐘后,我們和白節氣,以及其余長老在鎮內石路上匯合。
周圍的石屋并沒有破損的模樣,更沒有打斗的痕跡。
就是安靜,安靜的有些死寂。
“白觀主呢?還有其余人?”我問白節氣。
“觀主去后方的石廟了,這鎮有些不對勁,派遣弟子探了,完全安靜,人已經空了。”白節氣的回答,和仙家探路的情況相同。
應該是我們讓仙家探路之后,箬冠道士就進了鎮。
“來遲了么?”我皺眉說。
“此地能被荒廢,總感覺舒家有可能出了什么變故。”白節氣的回答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變故?舒家能出什么變故?”我思索起來。
“那石廟地下的鎮尸窟中,還有不小的秘密,必然和舒家有關,舒家放棄這里,讓我著實預料不到。”我又道。
這時我才發現,白節氣一直看著我,目不轉睛。
“呃……大長老,我臉上沒東西吧?”我不自然的說。
“自然是沒東西,如果不是變故的話,那就是威脅,他們從蔣先生你身上,嗅到了威脅的氣息,蔣先生平時和我們走在一起,從來不收斂,你本身就知道不少東西,還從他們的家族中走了出來,再加上我們八宅一脈,舒家會更怕的。”白節氣再說了一句話。
我啞然失聲。
真要這樣想的話,并不是沒那樣的可能。
“那我們還是直接去舒家那里看看?要分散人手么?還是只去少量人?”我問白節氣。
“先去石廟,此事要和觀主商議商議,還有這地下的鎮尸窟,我們倒是有意下去看看。”白節氣說。
我沒有別的意見,做了個請的動作。
一行人往里走時,郭得水以及一眾天元先生四下打量,張望,眼中都有思索和分析。
這時,灰太爺回到了我的肩膀上,它在我耳邊吱吱兩聲,意思是,它聞到了一股子味道,有點兒熟悉,好像是那臭娘們的。
臭娘們兒?馮瑤?
可我們確定了鎮上沒活人啊,才進來的,又忽然冒出來人了!?
最關鍵的是,馮瑤當時可不止中了鼠疫,還有壬河給她下了胎毒!
我伸手,就要去拍白節氣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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