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將符帶拴在腰間,木棍別在腰頭,我又去撿起來了分尸刀栓好,手中只握著通竅分金尺。
分散了不少思維,我脖子的涼意才削減不少。
沈髻,柳玄桑,何老太三人走至義莊正中央。
三人都略喘息,她們的目光卻都落在我身上。
我更注意的是何老太一己之力廢掉了那活青尸,狼獒咬了它腦袋都算是補刀了,他們都看著我,就讓我很不適。
旋即我就明白了緣由,是因為通竅分金尺……
這是對付馬寶義的關鍵!
“我大概有一點點把握了。”頓了頓,我又道:“不過,我覺得馬寶義的身體,可能更堅硬,最好的情況下,是我打散它精氣,我們加起來,就算是連帶上狼獒,都很難弄破馬寶義尸身。”
“精氣?讓馬寶義和剛才那活青尸一樣,變得遲鈍?”率先開口的是沈髻,她頓了頓又道:“這樣一來,馬寶義會成為活靶子,我們未必破不了他的尸身,前提是,你能夠打散他精氣才行。”
柳玄桑點點頭,沉聲開口:“我還有師尊,以及三長老四長老賜予的物品沒有用完。”
顯然,剛才他們通過和活青尸的搏斗,對馬寶義實力的審視,又高了幾個臺階。
我并沒有和他們說,要將馬寶義引入陽江的事情。
此前他們的做法行為,讓我沒有開口的機會和興趣。
可現在看來,不說的話,他們肯定會在這里底牌盡出。
即便是那樣,他們應該都不能將馬寶義怎么樣。
我一時間沒開口。
沈髻皺了皺眉,又道:“如果你有困難,或許可以將尺子交由我,或者玄桑師兄,我們……”
我抬頭和沈髻對視。
此時我情緒已經沒有波瀾了,因為我看白了和沈髻之間的關系,如果再因此情緒不好,其實就是折騰我自己而已。
“我會破了他的精氣,曾祖和師尊讓我來,那就必定是我,而解決它,不能在山頂,你們要跟我的行動而行動。”
我并沒有將話說的太明白。
畢竟這里在義莊中,我們是不得不在這里溝通。
剛才那一番打斗的動靜足夠大,馬寶義肯定已經知曉了!
他沒出來,說不定就是在化血!
可隔墻有耳,我如果說了山下有什么,可能就無法引他下山!
沈髻的眼中,儼然有了不滿,她還要開口。
這時,何老太卻忽然側身到了我跟前。
她嗬嗬咳嗽了一聲,道:“沈髻姑娘,我看,我們應該聽紅河的。”
我一怔。
何老太倒戈到我這邊兒了?
沈髻一下子沉默不言了。
柳玄桑打破了沉寂,說我們不能在這里爭執了,五口活青尸守門,還有那么多普通人撞祟,是在拖延時間,要立刻見到那兇尸馬寶義!
我點點頭,先行邁步,朝著義莊后方的通道走去。
里頭還有一個義莊的內宅,以及院落。
馬寶義必定就在那里!
何老太走至我身旁,那狼獒居然到了我側面。
一轉眼,我們就穿過義莊大屋,進了院內!
撲面而來是一股腐爛的味道,這不是簡單的尸臭。
我曾聞過停尸數月,沒有化煞的尸體,這是那種尸身,血肉被壓爛的臭味兒。
饒是從小學背尸,我都沒忍住干嘔了一聲。
何老太眉毛緊皺成了疙瘩,她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幾根卷葉子煙,一根塞進口中,用力咀嚼起來。
她遞給我一根,又甩給了沈髻和柳玄桑兩根。
我學著一起嚼了,嘴巴里頭一瞬間都是苦臭,腦袋一激靈,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那臭味兒,勉強被壓了下去……
可鼻腔里頭有些黏黏糊糊的,好像空氣中還彌漫著尸油,多吸一會兒,就連帶著尸油進了喉嚨,我更難受了。
目光掃過了一圈院子。
當中有一口爐子,正在洶洶燃燒著,火苗竄起來得有兩三米高。
周圍有幾根人高的燃香,香支漆黑,冒出來的煙霧同樣漆黑,正在院子上空繚繞著。
這時,那些燃香忽然齊刷刷的從根部斷了……
香支落地,黑煙的高度矮了一些,開始在院子里頭彌漫。
柳玄桑率先抬起袖子,等他落下手,臉上系上了一圈布條。
沈髻和何老太同樣要抬手。
我搖了搖頭,臉皮抽搐的說道:“這么濃的煙霧,不帶個防毒面具來,你拿條毛巾捂著,都沒什么用處,要么走,要么速戰速決。”
沈髻同何老太手一僵。
就在這時,那頭狼獒猛然竄出,如同射出的弩箭一般,直沖院子后方的義莊內宅大門而去!
沈髻踏步往前,她猛然揮動手中長鞭。
啪啪幾聲,她的鞭子居然穩穩抽中了那些斷香的頂端,生生將其打滅!
柳玄桑縱身躍起,站在院子中央,陡然一揮拂塵。
勁風呼嘯,所有的黑煙全都被抽至上空,消失不見……
剎那間,狼獒已經到了內宅門前。
咔嚓一聲,門被它撞開了!
宅內,豎著一口大紅色的棺材。
棺材上頭,被緊緊的綁著一串活青尸!
那些活青尸的身上,都滿是刀傷!
大紅棺材異樣的血紅,好似吸滿了血液,格外的觸目驚心!
狼獒落地的瞬間,沖著那口大紅色的棺材一聲狂吠!
棺蓋,忽然砰的一聲開了!
狼獒陡然閃退至門外,那棺蓋眼看就要擊中柳玄桑。
柳玄桑一揮拂塵,棺蓋便被抽離了方向,撞在了那口火爐上!
轟然一聲,火爐被炸開。
漫天飛舞的除了火光,還有一股粉末似的煙霧。
它的黑,比剛才的黑煙更甚!
我只覺得心驚肉跳,低吼了一聲:“躲開!這也是毒!”
我,沈髻,何老太還在院子入口處,往后一閃,便躲掉了粉末的煙霧。
柳玄桑硬是再揮拂塵,將那些煙霧抽至一團,甩到了上空!
他的臉上,卻迅速的浮現起黑氣!
顯然,他沒能躲掉……
粉末煙霧往下墜落,就像是濛濛細雨。
我毫不猶豫,轉身后退,朝著義莊大宅里頭沖去。
果然,面相開始應驗了!
雖說只有柳玄桑有中毒的相格,但我還是不敢賭,面相隨時都會變!
等我從大宅沖出門外,到了竹林和馬山義莊的空地之間時。
轟然一聲巨響自面前傳來。
塵土散開,擋住去路的,赫然是馬寶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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