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連葉,我倒是聽說過。楓黃草和乞沐花,名字我都聞所未聞,”宏青看過束星北遞給他的那張紙,擰眉說道。
“哦,三連葉是什么樣子?你能描述一下嗎?”束星北倒是開心了許多。三種藥草,有一種,難免就有第二種和第三種。
“我們的族地草葉圃中,就有三連葉。不過這種草藥成長起來,極為緩慢。沒有百年時間,根本無法成熟。用來制藥,只要是針對武者精神力的提升,沒有其他作用,”宏青說著,把三連葉的模樣用筆畫在了紙上,又遞還給束星北。
“三連葉生長在哪里?”束星北問道。他心里已有定計。
“三連葉,我們族地里就有,不過年份可能不夠,達不到百年。另外,就算有三連葉,你缺少另外兩味藥,也制成不了你需要的東西,”宏青很隨意地說道。
他的這種隨意,在束星北聽來,就完全不同了。要知道束星北根本沒有對宏青說過他要做什么,他只是把綠珠太甲說的三種藥草寫在了紙上,宏青說出了其中一種,倒也罷了,可是他偏偏知道束星北要靠這三種藥草,來配制一種東西。
束星北看著宏青,臉色平靜。
宏青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目光躲閃。他的目光一旦避讓,束星北更是更是起了疑心。
換一個人,可能就會把猜測和懷疑放在心里,而束星北卻是直接地問道:“宏青,我看得出,你對這三種藥草都有了解,為什么不肯全部告訴我,難道是怕我遇到什么危險嗎?”
束星北知道,對方已經有了疑心。要打消對方的疑心,則需要他用自己的策略來解決。
束星北的這番話,等于是送了臺階給宏青下。宏青其實心里慌亂無比,他聽到束星北這個話,短時間哪里還能分辨得出束星北這個臺階,下面還隱藏著其他用意呢。
“是,是啊,”宏青尷尬地一笑,“我的確對這三種藥草都有所了解。之所以沒說,是怕總教官遭遇到危險。”
“不要緊,我也不是那么莽撞的人,明知有危險,還非得一頭闖過去,”束星北聳聳肩,“告訴我吧,另外兩種藥草,是怎么回事兒?形狀,功能,效果,還有,合在一起制藥,能起到什么作用?”
束星北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根本就不給宏青時間去思考。
宏青最終還是選擇了告知,他拿過那張紙,又把楓黃草和乞沐花的圖樣畫在了上面,“成年的楓黃青,是用來提升武者力量的。而乞沐花,則蘊含著巨大的能量。三種藥草放在一起煉制的話,應該能起到提升,不對,是破,”宏青說到這里,忽然意識到自己一頭鉆進了束星北的圈套之中了,他閉上了嘴巴,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甚至還把那張紙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束星北早已不是吳下阿蒙,宏青一停頓,他就知道情況有異,手出如電,連連出手,封住了宏青的幾處穴道。
點穴手法,束星北有幾年都沒有用過了。不過他的手法依然嫻熟無比,他作為先天高手,反應速度,出手速度,又豈是一個煉藥的宏青能比得了的。束星北封住了宏青的幾處要穴,不讓他有半點撕毀紙張的可能。跟著,他便緩緩地從宏青手里拿走了那張紙。
“束總教官,你怎么能如何對我,你對得起老族長的托付嗎?”宏青后悔不迭。他大意了,因為他的大意,導致自己輕易被束星北給制住了。
不過,他也不擔心。他要從道義的制高點,來向束星北施壓。
“老族長的托付?我怎么辜負了老族長的托付,我是擔心你心情激動,把這張紙給弄破損了,到那個時候,我該上哪兒哭去?”束星北淡淡地說道,他轉向了陳保國,“還不快去,把門給關上。”
陳保國早就被束星北出奇不意的出手給驚住了。束總教官對木精靈族的族人向來關照有加,怎么今天反而對木精靈族的宏青動手了呢?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他要做的,是不折不扣地執行束星北的命令。
陳保國把門關上之后,束星北又臉色陰沉地說道:“再給葉正傳訊,讓他帶幾個兄弟過來。”
“是,”陳保國立即答道。
宏青徹底地意識到不妙了,“束星北,做人不能忘恩負義。你這樣對我,就不怕寒了你手下兄弟們的心嗎?我們木精靈族人來到了草葉島之后,為你們建藥池,提升你手下武者的實力。又在醫院忙前忙后,經我們的手,治好的病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吧?就是你手下的大隊長受了傷,都送到了我們這里,由我們四個沒日沒夜地照顧,這些,難道你都忘了嗎?”
“你的話太多了,”束星北搖了搖頭,伸手點住了宏青的啞穴。
束星北靜靜地坐在房間里,宏青站在那里,雙眼冒火地瞪著束星北。一旁的陳保國聯系上了葉正之后,沒再多說話,而是站在門邊,隨時等著葉正他們的到來,自己好開門。房間里的氣氛,有著說不出的怪異。
半個小時后,門被敲響了。
陳保國小聲地問道:“誰?”如果是木精靈族的另外三個族人,那么他就不能放對方進來。
“我,葉正。”
陳保國打開了門,葉正帶著四個隱形中隊的隊員走了進來。陳保國又忙不迭地將門給關上了。
“總教官?”葉正請示道。
“找個麻袋來,把他裝上,帶走,去你那里,”束星北語速極快。
“是,”葉正立即照辦。
很快,兩個隊員扛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從醫院里走了出去。另外兩個隊員走在兩旁,若即若離地保護著。
束星北和葉正陳保國則遠遠地綴在后面。束星北雙手負在背后,眼里光芒閃現,誰也想不到那下面,隱藏著無邊的怒火。
葉正和陳保國走在稍后的位置。葉正心里有著一肚子的疑問,不過他沒有開口。
等兩輛車一先一后地開走了,束星北拿出了通訊器,給鄭雅和陳素莉各自留言,“我把宏青帶走了。如果他們問起,你就說宏青幫我去認草藥去了。”
鄭雅和陳素莉兩個女人都是精明得過份,她們雖然猜不到究竟發生了什么,不過,聯系到之前束星北對木精靈族人就有所懷疑,她們當然第一時間回復知道了。
“我和素莉會小心應付的,不會露出破綻,”鄭雅回答道。
“你走了?”陳素莉則沒提這茬,而是問起了束星北的去向。
“嗯,我過幾天,再來看你,”束星北想了想,跟著又回復了一行字。
他完全不知道短短幾個字,給陳素莉帶來了何等的歡喜。再來看你,而不是你們。陳素莉把那幾個字記在了心里,一遍一遍地過濾著,思考著,仿佛那幾個字有著神奇的魔力,讓她的心,都在撫摸那幾個字了。
兩輛車一前一后,駛到了首領樓前。
四個隊員走到了一起,將麻袋搬著,一路小跑,進了葉正在這邊的房間。
房間除了一張桌子四把椅子之外,再無他物,空蕩蕩的。因為從來沒有住過人,里面還有一些灰塵。
“我來打掃一下,”陳保國說道。
束星北伸手制止了他,“你帶著他們四個,在門外守著,任何人都不要放進來。”
“是,”陳保國心知這件事必然是非同小可,他帶著四個隊員走了出去,把門帶上了。五個人守在門口,連腰間的槍支都拔了出來,握在了手里。
“總教官?”葉正走了過來,指了指麻袋,“我去打開?”
“嗯,”束星北點了點頭。
葉正把麻袋打開,束星北也走了過去,伸手解開了宏青的啞穴。
宏青之前被麻袋套住的時候,知道自己這次麻煩了,他必然是要被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果然,等他睜開了眼睛,只見房間無比陌生,他頓時面無人色。
“束總教官,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宏青試探地問道。
“誤會?哪有什么誤會?宏青,你為我草葉軍團付出了不少辛勞,我們草葉軍團對你,對你們四個人,又怎么樣?”束星北示意葉正將宏青弄到了一把椅子上坐著,他也坐到了另外一把椅子上,和宏青面對面。
“草葉軍團,對我們很好,”宏青有一說一,沒有半點兒抵觸,“但你今天對我出手,又作何解釋?”
“我們草葉軍團是軍團,不是慈善堂,對任何有可能造成軍團損失的人,或者事,我們要認真審查。你是我們的朋友,所以我沒有對你采取任何嚴刑逼問的手段,更沒有對你們另外三個族人采取過措施。換作其他人,他們會有這樣的好下場嗎?軍團里,之前混進來一個名叫汪才恩的人,你應該也有印象。我們殺了他,還殺了他的兄弟,連同他的父母親人,一個沒剩,”束星北一字一頓地說道。
此言一出,不僅宏青身體打起了顫來,就連一旁的葉正,都忍不住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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