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的神子，您知道的可真多。”
腦海中急速地消化著普瑞斯的訊息，托托米同時由衷地說道。
“那是當然了，我可是神子，不是山姆這個惡心的家伙和菲倫這個大笨球可以比擬的。”
這一次沒有再使用公共頻道聊天似的精神交流方式，普瑞斯卻只是向托托米得意地說道。
“無所不知的偉大的神子，可以告訴我，你們是從哪里來的？”
托托米換了個話題，卻還沖普瑞斯行了一記銀龍帝國的古禮。
顯然，普瑞斯所屬的文明還沒有這么古板卻又充滿著一種美感的禮節。
不過這并不妨礙它的認知，明顯明白了托托米這個禮節的意味，普瑞斯在精神交流中的語氣更平和也更滿意了。
“我和樹神來自遙遠的奧丁頓河系，那里距離這里足有十六萬光年，到現在，我都時不時會想起它，想起那顆美麗而又富饒的母星。”
說到這句時，普瑞斯有些感慨。
“十六萬光年？神子大人，您和樹神大人屬于流浪文明？還有，萬能的您，能不能告訴我奧丁頓河系在哪里？”
托托米越聽越是心驚，卻還有著掩飾不住的激動和興奮。
如果這些年母星沒有出現過意外的話，托托米相信自己將會是摩云河系第一個接觸到河外文明的人。
不管河外文明的來意是友善還是惡意，光是這個發現，就足以讓托托米激動萬分了。
因為通訊無法建立，托托米并不清楚銀龍帝國此時的遭遇。
他不知道廢墟曾經出現過一個蟲洞，他不知道異形的存在，也不知道這些恐怖的河外生物已經占領了一個星系。
他也不知道芷寒和齊飛的存在，不知道一個六級文明已經在他的母星和鱷人的星域生活了許多年。
這也許就是低等文明的悲哀，在科技和實力的巨大差別面前，或許無知反倒是一種幸運，一種幸福。
普瑞斯自然不知道托托米的心中念頭，不過在感觀到他的興奮和激動后，這個“神子”滿意地晃了晃自己的“花盤腦袋”，說道：“奧丁頓河系與你們這個河系毗鄰，如果你能成為真正的靈啟，我不介意以后帶你回去看看，讓你見識一下比你們這顆垃圾母星美麗無數倍星球。”
托托米注意到普瑞斯的一片葉子微微動了動，那邊緣銳利的葉子頂端指著的，卻是摩云河系更深處的位置。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片星空景象，壯觀而又神秘。
不過瞬間，托托米就分辨出了那是什么。
普瑞斯所說的奧丁頓河系，就是銀龍帝國所說的弗斯克河系。
在銀龍帝國還是一級科級文明時，一個叫弗斯克的天文學家就發現了這個河系。
它距離摩云河系有十六萬光年的距離，是一個超巨橢圓星系。
在“雷頓射陣遠望鏡”建好后，曾經有長達一百多年的時間，銀龍帝國都在遠眺觀測這個毗鄰的河系。
然而讓他們欣慰中不乏失望的是，銀龍帝國的科學家們在觀測中發現了大量特殊而具有意義的宇宙天體現象，卻就是沒有發現生物或者說文明存在的跡象。
比摩云河系還要大上兩倍左右的奧丁頓河系，這個超巨橢圓星系中都沒有生物和文明存在，所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銀龍帝國的很多人都認定他們的母星才是宇宙的中心，而人類是宇宙唯一的文明。
當然，這個認知，在很多年以后被魔戈族鱷人狠狠地擊碎了。
一直在遠眺星空彼岸的人類，卻一直沒有發現，就在離他們母星不遠處的黑暗的宇宙中，還有一個智慧文明的存在。
一時間又是激動，又是感慨，托托米滿腦子的問題，竟然不知道該先問什么了。
“還有，流浪文明？托托米，雖然你的這個稱謂很有意思，不過我還是不喜歡。”
普瑞斯的“花盤腦袋”動了動，繼續說道：“偉大的植靈文明怎么可能會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文明，我們的母星是這個宇宙中最美麗也最適宜的星球，如果不是因為樹神大人發現了一些事情，我們怎么可能離開我們的母星，在這黑暗的宇宙中行進了十六萬光年！”
托托米聽到這里，心中一動，躬了躬身在精神交流中謙卑地說道：“神子大人，請您原諒我的無知。”
“你的無知，源于你的目光的短淺。”
“托托米，你以前看到的事物太少了，只要樹神大人在汲取到了足夠的能源，確定了你靈啟的身份后，你就是我們的一員了。”
“跟在樹神的身邊，你會看到很多的事物，你會學到很多的本事，你也會變得強大起來。”
“你的母星，你的文明，只是這宇宙中最小的塵埃。”
“所以我鄭重地建議你，不要因為你的文明被樹神大人毀滅，就對無所不能的神產生仇恨。”
“當然，你的仇恨對樹神而言也不算什么。”
“樹神可以輕易地毀滅一顆星球，徹底地殺死你，它甚至只需要一個念頭。”
“托托米，跟你說這么多，也是因為我覺得跟你交流很有意思。”
“在黑暗的宇宙中十幾萬光年的旅行，我已經受夠山姆和菲倫了，身邊能多一個有意思的人交流，對這漫長的旅途而言，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情了。”
“所以，托托米，不要讓樹神失望，也不要讓我失望。”
普瑞斯說了很多，精神交流中的語氣也異常的鄭重。
“神子大人，請您放心，托托米不是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樹神大人的強大和您的睿智，就像宇宙中火熱的恒星，可以讓一切陰暗冰雪般消融。”
這一次，托托米是發身內心地沖普瑞斯行了一記古禮。
報仇或者尋死，又或者返回母星的執念。
所有的一切，隨著某些事實的浮現，都已經煙消云散了。
“鼻涕山姆”和“木球菲倫”，它們的遭遇應該和自己一樣。
現在變得非常強橫的它們，都明顯保留著自己的意識。
只要還能做自己，托托米并不介意效忠的對象是毀滅了自己億萬族人和親人的惡魔。
這就是宇宙，黑暗而冰冷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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