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云海緊盯著畫面中不住奔跑著的怪物，澀聲說道。
“一驚一乍的，又怎么了？”
操縱著異獸怪物游過了一條寬敞的河流，云月粉臉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對于地球、太陽系、銀河系，你有多少記憶？或者說，你的認知有多少？”
云海沒有急于回答她，而是伸手關閉了虛擬光屏。
咧了咧嘴，看云海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云月也就沒有計較，轉過椅子看著他，略有些可愛地皺起了眉頭：“你到底想問什么？”
“好吧，我這么說吧，太陽光到達地球，光速需要多久？”
云海也轉過椅子，正面而坐。
“這個問題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吧，我吞過那么多腦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云月奇怪地看著他。
“答案，我要答案。”
云海微微有些不耐煩了。
“八分多鐘吧，當然這個時間是地球時間，你也知道，這片星域對于時間的階定，跟我們有些差別，一秒雖然是一樣的，但一分鐘不一樣。”
云月開始認真起來。
“離太陽系最近的恒星是哪個？”
云海說著，從桌上拿起一張紙和一支笑，隨意畫了一個圓形，標注上了“太陽”。
“半人馬座比鄰星，它是離太陽最近的恒星，且由三顆星球組成的聚星。”
云月不假思索地說道。
“好，假設這個就是半人馬座比鄰星……”
云海隨手在紙上距離“太陽”不遠的地方畫了一個圈，寫上“比鄰星”三個字，又問道：“現在問題出來了，比鄰星距離太陽系有多遠？”
“這都不知道，看來你曾經在地球時，天文物理是體育老師教的……”
云月難得地用了一個老梗，自己先樂了。
“我很早的時候就輟學了，還有，很多知識都是你精神傳輸給我的。”
云海沒有笑，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好吧好吧，被你打敗了。四點二光年左右，這是比鄰星和太陽系的距離。”
很少看到云海這樣的表情對著她，云月也不敢再開玩笑，卻還想了想才回答道。
“對于光速的定義，銀龍帝國和地球人類是一樣的嗎？”
云海繼續提出問題。
“有一點差別，這也是考慮到光速傳播的環境差異，差別并不是很大。”
云月回答道。
云海沒有說什么，在紙上的太陽和比鄰星之間劃了一條連接線，然后寫上了四點二光年的距離數字。
將紙推到云月面前，云海說道：“你看看，有什么問題。”
云月瞄了幾眼，抬頭莫名其妙地看著云海，說道：“沒什么問題啊。”
“真的沒問題嗎？看來不止是我，就連你也被某種意識影響，刻意地忽視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實。”
云海露出了一臉苦澀的笑容。
“你到底想說什么？別賣關子了行不行？”
云月有些不耐煩了。
“好吧，從太陽系到達比鄰星需要四點二光年，也就是說我們光速飛行的話，至少需要四年多。”
“然而在這里呢，我們從兇獸行星到瑪瑙星，光是平道面上就要橫跨十幾個恒星系，一共才用了多少時間？”
云海緩緩地說道。
“二十六個朗時左右吧，我沒記錯的話。”
云月還是摸不著頭腦。
“看來你被影響的程度，比我還要深。”
云海重重地嘆了一聲，隨即在又拿出一張紙，畫上了兇獸星球，又一路畫出了更多的恒星，最后止步于瑪瑙星。
“不同的恒星系之間，最遙遠的距離是它們之間空曠且物質極其稀薄的區域。太陽系外圍，有柯伊伯帶和奧爾特云，光是一個奧爾特云最大半徑就差不多一光年。”
“這里呢？一個星系緊挨著一個星系，離開一個空曠的冰封帶，在物質更稀薄的星際介質區域飛不了多久就會接觸到另外一個恒星系的邊緣冰封區。”
說到這里，云海用筆尖劃開了紙張，撕下了一塊塊紙片，而后將所有恒星系靠攏在了一起。
“這片星域很詭異，就像是某種力量將不同的恒星系之間的星際介質區域硬生生挖去一樣，而這些恒星系又很少受到彼此的引力干擾，各自以不同的軌道運行著，這一點根本說不通。”
越說表情越是凝重，云海看著紙張上那些破洞，就像是一雙雙形狀不一的詭異眼眸在盯著他。
“你這純粹是疑神疑鬼吧，太陽系和比鄰星的距離是很遠，但那里是那里，這里是這里。”
“沒準這里本來就是這樣，你現在還是用地球人的思維在嘗試理解這個宇宙，這本身就很不正常吧。還有，說不準我們已經通過蟲洞到達另外一個宇宙了，常識被顛覆也很正常。”
云月顯然不這么想，皺著眉頭應道。
搖了搖頭，云海沒有說什么。
沉思了片刻，他突然問道：“是什么把你帶到了地球？”
“飛船，外星飛船，一起來的還有一些古怪的生物，包括異形也是一樣。”
雖然不知道云海為什么會問這些，云月還是如實回答。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點，當時在戰斗中我們損壞了幾架飛機？”
“飛機？你記錯了吧，老大，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地下停車場好不好！”
“新世紀基地的陳力教授，他是在變身后被誰殺死的？”
“陳力？我說你怎么了？我只記得原來的新世紀基地有個能變身的陳功教授，哪有叫陳力的，再說了，他也沒死啊，我們離開時還是他在負責西尼基地的建設、領導。”
“在月球上時，我曾經問過你愿不愿意留在地球，你當時是怎么回答的？”
“月球？你少扯蛋了，以地球當時的情況，包括我們的能力，哪有登月的可能啊？”
云月說著說著，突然伸出小手在云海額頭了摸了起來，神情古怪地問道：“我說老大，你到底怎么了？”
“放心吧，我沒瘋，我只是想確定一些事情。”
云海推開了她冰涼的小手。
“那你確定了嗎？”
云月瞪大眼睛看著云海。
“基本上可以這么說，至少我確定你還是你，我也是我自己。”
云海說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他的目光透過別墅的落地鋼璃窗，看向了外面。
一百萬只異形，鋪滿了他視線所及的范圍。
在更遠的地方，已經準備好的偵察艦隊，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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