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謀千歲 > 第34章 美人養玉,你自個兒選一處
  明棠渾然不解其意,便見謝不傾施施然地朝著她丟東西的方向過去了,將那一枚玉扳指拾了回來。

  他對著光看了看那通體潔白的玉扳指,見上頭并無一絲裂痕,不無遺憾地戴了回去,說道:“美人養玉,明世子昨夜不曾記住?”

  謝不傾生得好,沖著明棠微微挑眉,說不盡的邪肆風流。

  明棠下意識順著“美人養玉”這四字兒想了又想,只道人若常常佩戴把玩玉器,確實可使玉件兒日漸光澤瑩潤,可這要什么美人?

  忽而昨夜顛鸞倒鳳的記憶一下子沖了頭。

  昨夜的最后,謝不傾見她嘴硬,便又將玉扳指拾了回來。

  那玉扳指上還沾著她的口涎,泛著靡靡水光。

  明棠于危急時忽然領悟何為養玉,大驚失色,連被情毒沖得熏熏然的頭腦都短暫地現了一兩分清明,連聲求饒——謝不傾那只手平日里執筆拿劍,竟也做得出這樣昏昏欲欲之事!

  謝不傾卻反復言明,方才是她自個兒說的受得住,為君子當一言九鼎。

  明棠曉得自己絕對受不住,當即就攥著他的手嗚嗚咽咽地求,什么話都肯說,先是說自己出爾反爾,又言及自己小女子之身絕非君子,淚盈于睫。

  而謝不傾只氣定神閑道:“養玉當浸潤才瑩潤有光,你讀書的時候不曾學過?”

  玉道確實如此言明,可養玉也不過盤手把玩,以手養玉,哪有謝不傾之歪理邪說!

  但謝不傾言下之意,非此即彼,總歸要她選一處。

  這這這……這已經污了,怎可又放回她的口中?

  明棠羞憤欲死,哪處都不肯選,可謝不傾焉會給她不肯的機會?

  她不選,謝不傾便替她選,又流干了不知道幾輩子的眼淚。

  記憶回籠,明棠倏忽一下瞪大了眼,臉色紅似滴血。

  那般孟浪,那般羞恥,竟、竟真是她!

  這宮室陌生,明棠也不知在哪,入目之處只有一個謝不傾,自個兒身上的檀香調似也成了他的氣味兒,深入骨髓。

  他驟然提起美人養玉,明棠上輩子也在金宮聽過,只是她不曾想到此話會從謝不傾的口中說出。

  謝不傾……他渾然不似個會說這般淫詞浪句的人。

  這話自他的口中吐露而出,好似玷污了他那雙唇,卻不叫她覺得厭惡反感,反倒覺得那夜蝕骨的滋味又席卷而上,連耳廓都好似有琴弦挑撥,叫她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她自暴自棄地一下子躺倒回去,以被衾將自己整個人包裹其中,唯愿封住五感,當做自己這會子死了。

  謝不傾卻將她的錦被一下子抖落開,如同拆什么卷起來的卷軸一般,口中還道:“許是你前世里作了仙草,欠了本督甘露之惠,無以為報,這世里需得還本督。”

  以什么還?

  明棠很不想懂得,卻也算是熟讀經典,謝不傾說的可不是那文雅之意,頓時領悟過來。

  這這這——何等大膽虎狼之詞!

  明棠剛被他從錦被之中拆了出來,謝不傾戴著玉扳指的手便半落在她肩上。

  她渾然不想與此物打照面,實在是羞得極了,將他從身前推開。謝不傾還要來鬧她,她也不知從哪兒來的膽子,手邊隨便抓著一物,便往他身上擲去。

  “下流!”

  謝不傾下意識接過,低頭一看,挑眉道:“拿本督給你備下的東西贈本督作謝禮?還是此物,明世子真是好大的手筆,丁點兒不下流。”

  待明棠看清那物是何等彎彎繞繞長長的一塊兒錦緞,頓時又頭腦發蒙。

  雖是簇新的,但此物如此形狀,只有一點可能,便是束胸帶。

  明棠的雙頰緋紅,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還我罷。”

  她曉得自己昨夜那些定是不能穿戴了,這一條簇新的必是連夜制了送來的,若真叫謝不傾收回去,她今日出宮就是個大麻煩了。

  “明世子便是這樣求人的?”謝不傾不肯還她,還將那束胸帶在手上彎彎繞繞地纏起。“昨夜明世子求本督辦事,哀哀切切,本督也數度拒絕,可明世子盛情難卻,本督這才出手相助,明世子何時能償清欠本督的人情?”

  明棠看著,無端又想起來些畫面,恨不得昏死過去。

  她知曉這事理虧,因確實是她數度開口相求;她第一回求他要了自個兒,是因魏烜的氣味兒實在叫她惡心,她實在不能忍受那樣的酒肉臭氣縈繞在自己周身;后來相求,她亦不知自己發了什么瘋,為何這般癡纏。

  但誠如謝不傾所言,是她反復癡纏,謝不傾才應的,她無話可說。

  明棠怎么會不知道謝不傾的意思?

  這祖宗性子壞的很,只是要聽她求他罷了。

  謝不傾也不催,好整以暇地等明棠低頭。

  明棠在心中反復思量,想了想自己不束胸出宮去的場面,實在難為情得不行。

  求他……求就求罷,求了也不會少塊兒肉,橫豎左右也沒有人,不怕被人瞧見。

  求人不丟人,明棠如是想。

  于是她看了看身邊的謝不傾,慢吞吞地抓起了他的衣袖,見謝不傾瞥她一眼,便露出一個堪稱乖巧溫馴的笑容:“千歲大人有大量,不與我計較罷,此物千歲大人拿著也沒甚用處,不如賞給小的。”

  豈料謝不傾道:“也不一定無用,本督床頭缺條帳幔,用此物尚可。”

  束胸帶作帳幔?

  明棠光是想想那場面便要窒息。

  而謝不傾已經站在了她身后,微涼的指尖在她的肩頸處一點:“衣裳脫了。”

  脫衣裳作甚?

  明棠震撼,顫巍巍道:“這大清早的,千歲大人有此雅興……”

  她自那一日車前一跪,便早知道自己與謝不傾這個宦官綁在了一處,再不可分割。從前看些雜書的時候曾提及宦官身子殘缺不能人道,壓抑下反而對此事格外熱衷,她就有些膽戰心驚。

  倒是昨夜初時謝不傾如此坐懷不亂,明棠還覺得雜學胡言亂語,可后來那些個翻來覆去的時辰,以及現下他又言及脫衣,明棠著實覺得雜學說的有理。

  倒是謝不傾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本督憐惜明世子身嬌體弱,能力不足,不想明世子原比本督想的還要有心,反而是本督想的太清白。”

  他指尖勾了勾那束胸帶,明棠才知道他的意思不是要白日宣淫,而是終于肯大發慈悲歸還此物,立即伸手去接。

  不料謝不傾撤回了手,只揚眉不說話。

  明棠終于知道自己真不應去揣測謝不傾心中所想,渾然猜不透,索性他怎么說,自己就怎么做就是了。

  于是她背過身去,將上半身的中衣脫下。

  溫順識時務,嬌弱無力,卻也不失幾分風骨脾氣——這也很好。

  謝不傾心知,大梁如今的情勢,是容不下沒有脾氣之人的。互相傾軋、勾心斗角,樁樁件件只會將懵懂無知之人推入深淵,明棠是該有些脾氣的。

  她展開了那束胸帶,繞過她的前胸后背,一點點地替她重新束好。

  晨曦微光從窗外折進來,正好落在明棠凝脂一般的肌膚上。

  昨夜心口綻放的那一朵紅梅如今已經隱了下去,只能瞧見她肌膚下細細的血管。

  明棠微微瑟縮了下,謝不傾卻不曾多動一下別處,當真只是為她仔仔細細地扎好了束胸帶。

  明棠亦垂眸看著謝不傾的模樣,有些微微啞然。

  他俯著身,做事極專注,這能捏著半個大梁權貴之命的一雙手,如今卻替她做著這般不值錢的活計。

  這手殺了不知多少人,明棠想,自己理應有些害怕的。

  看著他垂下的眼睛,輪廓分明的面目,這般專注沉靜的模樣,比上京城不知多少士子郎君都要清俊矜貴,明棠的思緒亦不知飄到了何處。

  “怎么,衣裳鞋襪也都要本督伺候?這宮中是有些年不曾有人讓本督伺候了,明世子好大的膽子。”

  謝不傾的聲音驚醒了明棠,原來束胸帶早已經裹好。

  她立即將中衣套上,輕聲細語道:“怎么敢勞煩您。”

  可謝不傾竟當真坐在了明棠床榻的腳踏邊,如同這宮中所有伺候主子的內侍一般,從床榻上捉起了明棠光裸的足,放在自己的腿上,為她穿上鞋襪。

  明棠驚疑不定,謝不傾卻道:“你欠本督的海了去了,不差這一回,只是明世子下回可要好好想想,這謝禮究竟欠了多少,要如何償還。”

  他說著,一邊甚妥帖地將早為明棠備好的衣裳替她穿上,又為她洗漱、梳發,無一處出錯,比伺候了她十余年的鳴琴還要細致。

  明棠像是謝不傾玩兒的穿衣娃娃一般,一動也不敢動一下。

  謝不傾在她身前替她系腰間的腰封,他身材頎長,明棠還不到他的肩頭,他微微俯身為她系上腰封,好似從前面將她整個人半抱在懷中。

  明棠不自在地動了動。

  卻不料這時一陣大力將門踢開了,聒噪的嗓音一下子傳了進來:“我說謝大祖宗,辰時快要到了,你還在做……”

  聲音戛然而已,明棠轉頭便瞧見一個清俊的青年人搖著折扇進來,然后被她與謝不傾這番姿態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他一下子拿起折扇,擋住自己半張臉:“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您繼續,當我沒來過。”

  可他折扇后的那雙眼可滴溜溜靈活著呢,一點兒沒妨礙他來回在明棠與謝不傾身上轉來轉去,滿是驚奇與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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