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謀千歲 > 第74章 小郎越發像九千歲了
  不會他們是所謂姨太太的親眷,便覺得自己是明棠的表兄表妹,能在她面前拿喬罷?

  明棠最是不信這所謂血脈親情,更別提她早年曾聽阿娘與爹爹閑聊,提起她家中只有她一個嫡出,庶出姊妹一堆,皆不是什么好相與的,常盯著她這個嫡出眼紅,很有些不痛快的過往。

  所謂姨太太也不過就是那些個不好相與的庶出之一,明棠還會縱著叫自己阿娘不痛快之人的子嗣撒野?

  她明棠兩個字倒過來寫算了。

  只是她心里這樣想著,臉上卻瞇起眼來微微一笑:“肖管事所言,聽上去也很是穩妥,按理來說應當看賞才是。”

  拾月無端覺得有些膽顫,只覺得這個神情常在九千歲的面上瞧見,但那往常可不是什么好事兒。

  肖管事臉上的褶子都透出高興來,卻還是拱手作揖:“為主子盡責原是小人的本分。”

  明棠彈了彈指甲,有些微哂,問起:“肖管事如今在莊子上做了幾年,可有家室,膝下子嗣如何?”

  肖管事聞言,以為明棠果然有意賞賜,忍不住面上喜色:“回小郎君的話,小的跟著夫人從江南北上而來,而今十六年矣,妻室亦是當年夫人的陪房,如今膝下有三個孩子。”

  明棠點了點頭,轉轉眼睛:“肖管事對沈家這般忠心,自然是該看賞。拾月,你去替肖管事將東西收拾了,將他一家子叫出來。”

  收拾東西?

  肖管事有些沒聽明白,便聽得明棠的話音落了:“……這般忠心,合該回江南讓我外祖家好好賞賜,正好,順路也可將這幾位姨太太的子嗣帶回沈家去,免得親眷流落在外。”

  肖管事的笑容僵在臉上,那幾個更是幾乎跳起來。

  方才被打的那個女郎腫著臉,怒目而視:“你這是何意,要將我們家掃地出門?”

  明棠不耐煩與這等人浪費時間,羨慕起周時意身邊有個很會說話的丫頭,想著自己也沒個喉舌,倒瞧見阿麗一步上前來,挺著胸脯說道:

  “什么你們家他們家的,這是我們郎君的莊子,你們一伙子人即便是親戚,在這兒住著也是客居,怎么敢對主子大小聲,三番五次冒犯撒潑,是當真把這兒當作自個兒家了?”

  雙采平素里溫聲細語的,如今也是生氣地怒目而視:“你們在我家郎君的莊子里住著,我家郎君卻丁點不知,不請自來,還好意思質問主人家?”

  明棠便在后涼涼插一句:“肖管事這般守規矩之人,怎會不來信知會我?必是什么貓兒狗兒將信件銜走了。”

  肖管事看著丫頭堆后的明棠,只看見那郎艷獨絕的小郎君一團好脾氣模樣地揣著手,迎著他視線還勾勾唇角,好似那紅白臉的話不是她與她的使女唱的一般。

  肖管事還要辯駁,可心中權衡利弊,才發覺自己過來至今,早被明棠三言兩語套住了,架在火上烤。

  這小郎君擺明了不愿看這家人住在這,拿他的家人做籌碼,令他速做選擇。

  南下江南回祖家討賞?

  他哪有那個膽子!

  他自己身子不正,若非收了這家人的銀錢,又怎敢叫他們住在這兒。

  所謂姨太太不過是個庶出的女郎,在沈家渾然不受寵,與已故的沈夫人天差地別,若叫沈家曉得他不經主家允準就偷偷將人放進來住著,還被逮個正著,他一家子都討不得好。

  肖管事身上頓出一身大汗——他來此之前,從未想過一個十五歲的小郎君能幾句話便將他套住。

  更何況,他一家子都是沈夫人的陪房,沈夫人死后,他們便應當歸她膝下唯一的子嗣明棠所有,明棠對他一家子都有絕對的控制力,如此目無主上,便是她想打死,他們也別無二話的!

  肖管事立即明白過來誰才是主子,頓時膝窩一軟,跪地求饒:“小的知錯了。小的只想著是姨太太的親屬,不敢將人拒之門外,處理實有不當。求郎君寬恕小的,看在小的管理這莊子十余年的份兒上,寬恕小的這一回。”

  明棠高高拿起,嚇得這油嘴滑舌的肖管事半死。

  見效果到了,明棠也不多言,只說道:“曖,你曉得就好。這家人既是你招攬的人,你便好生將人送走,今兒用晚膳的時候,這園子不能再留一個無關人等。”

  肖管事哪敢多說,只是點頭:“是是是。”

  明棠便笑:“去吧,將人送走后,將這十幾年的山下田地的賬本子也拿來我瞧瞧。”

  肖管事一聽明棠還要查賬,更是驚愕這般一個小郎君怎么還管這些庶務,心中加倍忐忑。

  他急急忙忙地起身,連忙喊了人來,支使幾個護院,要將他們幾個拿出去。

  幾個女郎花容失色,那為首的長男將妹妹們護在身后,黑著一張臉沉沉看了明棠一眼,恨聲道:“不勞煩,我們有手有腳,自己會走。”

  “今日之辱,絕不相忘。”那男子冷哼一聲,帶著妹妹們走了。

  明棠奇地看他一眼:“你若是個有志氣的,方才知曉我這個主子從不知道你們在此,就該速速退去,怎么還縱著令妹放肆,打我的使女?你的妹子金貴,我的使女就不金貴?”

  那男子不知被戳中哪處痛點,氣絕:“我的妹子是正經女郎,怎么能與下賤的婢子相比!”

  “婢子雖是奴籍,也曉得不請自來是為賊,兄臺瞧著胸有志氣,不至于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明棠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說累了,眼風一瞥肖管事。

  那管事只覺得明棠眼光冰寒,連拉帶拽地拖著幾個人走,那幾個女郎哭得極兇,明棠回了屋子也還能聽見最大的那個在哭罵,罵她冷血,罵她該死。

  鳴琴擔心她聽了生氣,跑去關窗,明棠卻搖頭:“聽聽也行,這詞兒新鮮。”

  確實新鮮,畢竟上輩子到了后頭,罵她的恨不得將她祖墳都罵個七進七出,個個恨不得將她扒皮抽筋,磨牙吮血,冷血該死對她而言甚至算是夸獎。

  明棠怡然自得地抱著個手爐聽人罵她,聽得不亦樂乎。

  雙采等人還不曾察覺什么,鳴琴卻有些恍然之感——明棠上京不到兩月,卻與在鄉下田莊時截然不同了。

  分明還是那樣眉眼那樣神態,眼中卻已然不似從前。

  她才這樣年紀,又沒個長輩教的,她怎能這樣輕易地拿捏應對這起子狡猾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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