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謀千歲 > 第160章 跨坐在謝不傾的腰上顫抖
  清華露入口口感微澀,酒味倒不重,明棠喝來潤嗓,口中還有點心的味道,沒察覺到那點澀意,三兩口就飲盡一杯。

  謝不傾便走到她的身邊,與她并肩而坐。

  明棠不知他怎么坐到自己身邊來,略有些生疑地看他一眼,見謝不傾沒有挪開的意思,微微撇了撇嘴角,也沒多說。

  小兔崽子頭發還披散著,一張臉兒愈發顯得盈盈一捧。

  謝不傾專注地看她。

  明棠吃東西的模樣斯文秀氣,一個水晶蝦餃,她咬五口才吃完,一舉一動皆規矩,脊背筆直,行動風雅,賞心悅目。

  她的指尖比玉箸還白幾分,瞧不見一點兒繭子,削蔥根一般瑩白。

  若她是個女郎,又是鎮國公府大房留下的唯一一個嫡女,孤女在府,群狼環伺,又有這傾城容顏,覬覦她的恐怕不止鎮國公府這些人,必然比如今情勢更加糟糕。

  這也許便是她扮做郎君的原因?

  謝不傾勾弄她的發絲兒,漫不經心地問出自己心中盤桓已久的問題:“何故要扮成郎君的模樣?”

  明棠咽下了口中的點心,就了一口清華露,這才答話:“父母不曾言明。自記事起,父母便叮囑我,日后我便是鎮國公府的嫡出郎君,定要捂住自己的身份。我猜,大抵是要個郎君襲爵罷。”

  謝不傾微微一凝,想起來曾聽聞的鎮國公世子夫婦的消息。

  相傳明棠的生母沈氏,在懷著長子明棠的時候為流民所驚,傷了身子,難產血崩,雖所幸保住一條命,誕育的長子明棠卻體弱不堪,后來誕下的次女明婉亦是自小就纏綿病榻,之后便再無孕育子嗣。

  偏生二人鶼鰈情深,并未納妾,彼時的鎮國公繼夫人高氏幾度想為世子張羅納妾一事,卻始終未能成功,故而大房子嗣凋敝。

  大抵是因為子嗣無望,這才讓明棠自小女扮男裝,用以襲爵,免得鎮國公府的爵位流到繼夫人高氏一脈去。

  謝不傾的目光軟和了些。

  分明是女郎身,自小身份尊貴,本應同這上京城之中驕傲肆意的大族貴女一樣松快活潑,卻從小戴了枷鎖,成了這假鳳虛凰。

  若他夫妻二人尚在人世,還能為明棠庇佑一二;

  誰曾想他二人接連去世,只留下這一個孤女獨自人世徘徊。

  謝不傾沒多說什么,撫了撫她的發頂。

  明棠的耳根已然有些紅了,想是酒意熏然。

  她大抵是想了什么心事,食不知味地又連飲了兩杯清華露。

  日月池是帝后曾用的浴池,凈室的墻壁上鑲嵌著宮燈照明,角落里甚至有一金蟾吐珠的流水塑像,金蟾的口中銜著一枚拳頭大的夜明珠,給滿室灑下瑩瑩光輝。

  光下明棠的唇上沾的酒水越發明亮,映著她的唇嬌軟豐盈。

  謝不傾方才一直以內力壓制著藥性,如今這時,倒也到了能松開的時候。

  明棠在一邊嘟囔,大抵是嫌清華露太苦澀,只皺著眉頭要漱口。

  謝不傾便給她端來痰盂水碗,伺候這嬌氣小狐貍漱了口,免得口中苦澀。

  而他自己卻伸手將另一壺清華露拿來,為自己斟酒半盞。

  明棠察覺到他就貼在自己身邊的呼吸漸熱。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謝不傾那一側而去。

  從酒壺之中倒出的酒液清涼澄澈,在白瓷酒盞之中如同彎曲的河流匯聚,倒映燈火成一彎銀河。

  而謝不傾骨節分明的手搭在上頭,指腹的那一點朱砂痣明艷如昨。

  他的手,在燈火下毫無瑕疵。

  明棠的目光控制不住地落在那手上,只覺得謝不傾那一雙手,著實比那塑像巨匠手下精雕細琢的巧奪天工之物還要精致無雙。

  謝不傾分明察覺到明棠的視線,卻仍舊好似恍然未覺似的,端起那酒盞,仰頭一干。

  溢出的酒水順著他殷紅的唇角滑落,有些沾在他的指尖,有些則劃過他棱角分明的下頜,滾過他的脖頸喉結,一路隱入衣襟。

  明棠這時候才發覺,謝不傾也不過是剛剛出浴。

  他身上隨意披著一件中衣,松松垮垮地系著衣帶,未擦干的水珠打濕了衣裳,綢緞便貼在肌膚上,若隱若現地顯出他上半身的肌骨輪廓。

  寬肩窄腰,腰腹精瘦,平素里穿著衣裳瞧不出什么,如今這般才知他瘦削頎長的身形下藏著多少隱而不發的力量。

  明棠有些看得癡了。

  她酒意熏熏然上了臉,從脖頸下漫上淡淡的緋色霞光。

  而謝不傾咽下了口中的酒水,又抬起手指,以舌尖卷去自己指尖沾著的幾點酒液。

  眼角眉梢幾分邪氣,藥性翻涌而上的沖動化作他較平日里不知邪肆多少倍的神情,一點點舌尖從自己的指尖舔過,明棠好似都瞧見那幾滴酒水是如何被他卷入口中。

  就好似他壓著她深吻的時候,帶著她也卷入舌的漩渦。

  隨浪而來,一層一層的情濃。

  夜明珠盈盈潤光下,謝不傾半垂著眼,懶洋洋地看著瞪著迷糊眼兒看他的明棠。

  明棠被他眼眸之中從未見過的風流色所攝。

  只覺得勾魂奪魄,舉世無雙。

  他好似志怪話本之中,那月色為衣,妖氣橫生,爬墻而來的妖邪。

  松松垮垮地著著衣裳,半趴在女郎的窗口,慵懶迷人,成為她一到夜里就又愛又恨的夢魘。

  明棠忽然覺得這凈室之中太過溫暖,朦朧的水汽將她的思緒理智一同卷得天翻地覆,眼前天地間唯獨只剩下一個謝不傾。

  她有些口干舌燥。

  分明才嘗過那清華露并不是什么好喝東西,可瞧見它沾在謝不傾的唇上,淌在他的指尖,再纏綿悱惻地親吻他的脖頸,一路依依不舍地隱入洇濕他的領口,明棠又覺得口渴,想再飲一盞。

  “看癡了?”

  謝不傾不知何時,已然將明棠半樓在自己懷中。

  明棠竟也點點頭。

  她面上一片緋紅,已然是醉了。

  謝不傾便復又倒酒,明棠的視線幾乎一直粘在他的手上。

  故技重施。

  但這一回,謝不傾沒舔去自己指尖沾著的那些酒水,見明棠的視線幾乎一直粘在上頭,便將手伸到她的面前。

  “嘗嘗?”

  明棠微微皺起了幼瘦的眉。

  她默然半晌,才有些遲疑地開口:“能吃?”

  她每回醉了酒,說話便有些含混不清,口齒軟糯,像是一團粉白的糍粑米糕。

  香軟可口,沾了手就脫不開的軟玉溫香。

  謝不傾誘哄似的說道:“你也舔舔,不就知道能不能吃了。”

  明棠便沒猶豫。

  她試探性地在謝不傾的指尖微微咬了咬,嘗到了清華露的味道,又遲疑地仿佛含吮糖糕似的輕輕吮吸了兩口,便抬起了頭。

  謝不傾深為那溫熱柔軟至極的觸感所攝,經不住吸了一口氣,眸色瞬間暗了下來。

  而明棠毫無所查。

  她一團漿糊似的思維渾然沒察覺,方才謝不傾便是在她含吻的位置舔過的,只抬著頭,看著謝不傾,神情有些控訴:“苦的。”

  明棠如此純粹地嫌棄清華露的味道是苦澀的,引得謝不傾微微一笑。

  他蠱惑似的將她壓倒在軟墊上,兩人的發都纏繞在一起。

  彼此帶著酒香的呼吸交纏,謝不傾的眸色一片熾熱。

  “本督才吃過糖糕,你嘗嘗?”

  明棠自小就是怕苦貪甜的,才覺得那清華露引得口中一片苦澀,如今聽謝不傾說起他吃了糖糕,遲鈍而無辜地看著他:

  “可還有糖糕?”

  “沒有。”謝不傾捧著她的臉,微微地笑。

  明棠便苦惱地皺起眉頭:“沒有糖糕,我去哪兒吃。”

  謝不傾便已然俯身在她面前,輕輕地咬了咬她的鼻尖,低聲呢喃:“明世子,棠棠兒,你這般聰慧,可想一想?”

  明棠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

  隨后她才覺得靈光一閃,頓覺自己想到個好法子。

  她伸出了手,攀附住謝不傾的脖頸,將他再往自己面前拉了拉,一口便毫無章法地親在他臉上。

  只可惜她生來頭一回主動,沒那經驗找準位置,一口便親在了謝不傾的下巴上。

  謝不傾分明是要逗她,半點不如她的愿。

  明棠骨子里很有些倔強堅持,見自己一親不成,便再來一次。

  謝不傾便逗弄貓兒似的,微微仰頭,明棠又一次親在他的喉結。

  兔子急了也咬人。

  何況明棠是只會亮爪子的兔子。

  她生了氣,捧住謝不傾的臉,終于看準那唇角掛著半點戲謔笑意的薄唇,急急吻上。

  明棠于此道實在不是無師自通的良才,愣愣地親了,卻不知下一步該如何。

  謝不傾想起自己小年夜的時候分明教過她一回,她卻仍舊半點不會,便微微松開她的唇,如同傳道受業解惑的先生一般喘著氣教她,于唇舌之戰,究竟應該如何徐徐圖之。

  明棠為著那一口糖糕的甜味,很是兢兢業業地按著謝先生的指引步步而來。

  生澀的動作斷斷續續,丁點兒不嫻熟。

  可嘗到她的主動,謝不傾卻仍舊比往常還更有幾分興致。

  勾得她嘗了個遍,又一點點地含吻回去。

  不同于從前步步緊逼的吻,亦不同于方才花樹下安撫輕柔的親。

  他一遍一遍,如同要嘗遍她的甘美,又要教會她的回應,不知不覺地撞倒了桌案,沒飲完的清華露被撞倒落地,灑了一地,連兩人的衣裳都沾了半懷的酒香。

  那清華露的成本可不低。

  謝不傾今日才覺得,何為酒之真意。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但酒再貴重,不及如今他懷中一抱。

  及到終于松開之時,明棠早已暈紅了雙眼。

  她有些暈乎乎的,喘了好一會兒氣才喘勻乎,迷迷糊糊地說:“……沒有甜味……”

  見她到這會兒還在掛念著糖糕,謝不傾不禁莞爾。

  “沒有甜味,卻還喜歡?”

  明棠酒醉,反應卻總是直白的。

  她睜著眼睛看謝不傾,當真思索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尚可吧。”

  謝不傾知道她別扭,鮮少直言,一句尚可便已然大是肯定。

  于是他抿唇而笑,細碎地吻她的唇角:“那再嘗嘗?”

  明棠沒猶豫。

  雖仍舊生澀,卻也算得上是學會了謝不傾方才身體力行的教導。

  她的動作倒是隨心所欲,謝不傾察覺到她有翻身在上的意思,便也順從地拖住她的腰,讓她跨坐在自己的腰腹之上。

  明棠鴉青長睫微垂,臉上已是醉意盎然。

  而謝不傾更覺得如墜火場,唇齒之中的呼吸更是深重幾分。

  不知怎的又想起來在回京路上,馬車上看的風月話本。

  “雨打鈴鐺濕竹葉,情使女郎主上前。”

  縱使現下暫時沒那雨打鈴鐺的機會,如今能叫她主動一回,即便廢了這許多功夫步步誘哄,謝不傾亦覺得不虧。

  他耐心地同她周旋,又教會她如何撩撥,兩人皆只覺得凈室之中一片滾燙,連衣裳都好似著了連著心上的火。

  明棠性子嬌氣,平素里清醒時不顯,如今酒醉,倒都顯露出來。

  不知她是嫌熱了還是不舒服,謝不傾只察覺到她愈發不安分,抖了抖身子,喉中也溢出不耐的輕哼,最后甚至不愿同謝不傾再膩在一處,徑直就從他懷中起了身,搖搖晃晃地就要再去喝涼水。

  謝不傾也任由她去了。

  因他察覺到幾分不對,目光微垂,落在自己腰腹處的衣襟下擺。

  那一塊兒布料誠然因為汗濕與溫泉的水汽早就粘在身上,卻顯然亮著一分與周遭渾然不同的瑩潤光澤。

  謝不傾想起某一回明棠被迫坐在他腿上的事兒,伸出指腹捻了捻。

  同上回一樣,沾手微潤,暗香氤氳。

  謝不傾眼角的飛紅愈發明顯。

  明棠還在一側尋水喝,身后卻貼來一具滾燙的身軀。

  他幾乎是將她整個摟在懷中,按在了凈室的墻壁上,問道:“當真只是要喝水,不要些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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